柏以箫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对方正对他笑，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你好。”他艰难张开苍白无血色的唇。
  “我叫莫言。”男人双手还在他身上动作，“你伤的比较深，暂时别动，至于少的器官我已经跟国家报备了，也已经找人从底下的黑色市场找了，相信不过多久就可以拿回来。”
  “拿……回来？”柏以箫一愣。
  “对，移植其他人的器官会有排斥反应，非常危险，但如果是把你原本的肾拿回来问题就不大。”
  “你们，你们能做到？”柏以箫是真的吓到了。
  “为什么不能？”莫言笑着反问，“难道你觉得，割你肾的人，只是为了让你痛一下？”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柏以箫苦笑，双眸中含着一抹绝望，“我甚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沈小姐给我注资了吗？还是我的粉丝太多了？”
  “弱肉强食，不管在哪个行业，不管在哪个时代，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莫言指了指自己手旁的手术刀，“你知道那把刀多少钱吗？”
  “嗯……二十万？”
  “在七年前，我找f国的工业设计师打造的，一共做了三年，一年的费用差不多是七百万左右。”莫言笑眯眯的，但是无论是声音还是眼神都带着一股很凶的杀气。
  他像是一只笑面虎，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双眸紧盯着猎物。
  二十万？
  二十万恐怕连原材料都不够。
  柏以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你的意思是，只有站在行业的最顶端，才有资格把他人当成鱼肉。”
  “对，为什么他们刚光明正大的绑架你？所有人都知道是周珏和肖雪做的，但是，有人会为了你去招惹他们吗？”
  “不会。”柏以箫斩金截铁。
  “无论是沈意晚还是程寒川，他们都会为你保驾护航，但前提是不伤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柏以箫，你之所以被他们伤害，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你太弱了。”
  太弱了。
  柏以箫往后的五天里一直在想这三个字。
  在从前，他以为自己只要演技好，只要能让粉丝喜欢自己就足够了，可是，一步步走到现在，他才明白，光是这些不足够，这些或许能让他在娱乐圈里露头，却不足让他站稳。
  就像莫言所说，真正能让他站稳的是强大。
  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
  一周后。
  沈意晚在公司里处理文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喂？”
  “过来，段轩要见你。”是程寒川的声音。
  “程总说要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不要面子的吗？”沈意晚停下手中工作，将一直放在抽屉里一份关于柏以箫的资料拿起来。
  这份资料里面详细写了段轩放弃柏以箫的原因。
  “想要什么？”
  “我好像都没怎么跟你约会过。”
  “今天晚上？”
  “晚上才多久啊，明天我们去约会吧程寒川。”沈意晚笑得眯起眸子，眼中带着狡黠的光斑。
  “可以。”
  沈意晚主动把电话挂了。
  程寒川看着漆黑的屏幕，薄唇微勾一些幅度。
  对面的段轩看进眼中，将手中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程夫人？”
  “嗯。”
  “之前看你对她似乎没这么上心。”
  “以前很多不了解。”
  “算是，爱上了？”
  如果这个问题是其他人问，程寒川会直接否认，但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段轩，是行业内唯一一个到现在还与第一任妻子维持关系的段轩，是主打恩爱人设的段轩。
  程寒川缓缓颔首，算是默认。
  “这爱情。”段轩果不其然的接话，“未必要多轰轰烈烈，我了解你的过去，所以我只提醒你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她跟其他女人是不同的，就足够了。”
  “这我当然明白。”
  “你不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是你还是她，只要过去的生命里曾经存在过他人，那么，你们必定会拿对方与记忆里的人做比较。”
  程寒川沉默。
  段轩继续道：“没有完美的恋人没有一定不会背叛的恋人，只有会经营感情解决问题规避伤害的一对眷侣。”
  “受教了。”
  “我也是没办法。”段轩喟叹，“我快四十了程寒川，但是，跟我们夫妻俩关系好的人特别少，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其他夫妻坚持得了？”
  “聪明，每次离婚都弄到鸡飞狗跳，我与爱人总会被迫站队，这对我们的感情其实不利，好在她也是聪明人。”
  程寒川了然颔首：“我跟她，不会离婚。”
  段轩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头，他重新点燃一根雪茄但是并没有抽，只是任烟雾在身边绕着。
  咚咚咚——
  段轩侧过身望去。
  沈意晚站在门口，身着白色蕾丝边衬衣披着白色西装，简单的白色西装短裙加上一双白色短靴，令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光彩熠熠，尤其是那一头如丝绸般的黑色秀发。
  “程夫人能够如此完美的驾驭白色西装，真是不容易。”段轩起身伸手，“我是段轩。”
  “段先生您好。”沈意晚走去与他握手，同时将文件交给他，“我们直入正题如何？”
  段轩有几分意外的挑眉：“我以为，程总的效率足够高，没想到程夫人更是如此。”
  沈意晚笑笑：“嫁鸡随鸡。”
  段轩颔首：“这的确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沈意晚带来的文件里详细写了经过，段轩只是看了两眼面色就变沉重。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抬眸看向对面的程寒川：“这算是，你们为了柏以箫调查我？”
  程寒川并不知道这份文件，拿过来翻阅后，极无奈：“意晚，你什么时候去调查了段轩？”
  “非常抱歉，还真不是我调查的，而是在一周前，也就是柏以箫出事的当天，有人寄到公司的。”
  沈意晚回想起当天的场景。
  她近乎昏厥，如果不是程寒川一直陪着她，可能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缓过来，还在无法摆脱命运的梦魇里纠结。
  段轩听着皱眉：“匿名？”
  “这个倒是有署名，说是叫明日苍穹，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实在是太傻了。”
  “不认识。”段轩直言。
  “所以，我带文件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段总，这上面的资料是否正确？”
  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