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好。”
  李媚就在一旁看着，他一看过来，她就扭头盯着别处。
  吃完最后一口，李斯擦了擦嘴角，语气轻柔:“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抓了抓头发，一副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李斯看着都为她着急。
  “哥，爸爸……”她咬了咬牙:“爸爸不见了。”
  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色，不想吓着她，他掩了掩，说:“大概是出差了吧？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怎么才几天没见就想？”他揶揄道。
  眼底闪过一抹担忧，李媚说出压在心里的疑惑:“可是房间的门我打不开，”家里的门从来不锁的，这次。
  一只手罩在她头上，揉了揉:“好了，你也知道最近公司出了事，都忙着解决呢，应酬避免不了。”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虑，可李媚相信哥哥，这么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她舒展开眉眼，点头，算是信了。
  李斯揉着她头，瞧着她单纯直率的样子，眼神里满满都是对他的信任。
  离开前，他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
  戴着眼睛的男人，指了指椅子，翻翻手边的本子，抬眼道:“基本情况我也跟你说过，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观察，老爷子的病情只怕不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该准备的也可以准备了。”最后一句话，彻底下了通知。
  李斯点点头。离开前停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手问:“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沉默了一会，说:“好的话，三个月，不好的话就最近了。”
  伴随着这句话，李斯拉开门出去。
  说难过吧，没有，说不难过吧，似乎又有一点。他靠在椅垫上，抽出烟点上，烟雾缭绕间，他瞧见一个男孩躲在角落，小手抱着自己，似乎这样才安心。
  密闭空间传出一声嗤笑，男人一指弹在烟灰上，洋洋洒洒地落在裤子上，座垫上。
  叶宁敏锐的发现傅云霆这男人，居然不理她！也不哄她了！
  问她怎么发现的？
  事情要从那天之后说起，那天低烧被男人从医院送回来，事情就变了。
  男人也不管她去不去公司，自己每天雷打不动，而且去的时间越来越早，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叶宁打听了一下，公司没发生什么事。所以他到底在忙什么？
  前面的误会还没解开，两人之间还处于冷战阶段，她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一连几天心情都不好，眼底染上一层浅浅的青色。
  晚上，叶宁洗漱完坐在床上，拿起旁边的书翻开一页，然后很久都没动。过了一会儿，她将书合上，踏着鞋子走到窗前。
  最近的天气反复无常，白天还阳光明媚，夜里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她皱了皱眉，将手伸出去，一丝两丝凉意滴在她手心，周身气压更低了几分，心里更烦躁起来。
  他有没有带伞？这会儿到底在做什么？回来了，还是在公司？又或者在应酬？
  过了一会，关晚上窗户走进换衣间，动作很快的穿好衣服。
  刚走到门口，男人正好站在那，眼睛一下对上她，又看见她穿戴整齐的衣服，眉心轻微了皱了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不知道，外面不安全，而且还在下雨。
  他发丝浸了水，柔顺地贴附在额头上，还有水珠顺着往下流，视线往下，衣服也打湿了些，颜色有点深，再往下，裤脚处一直在往下滴水，站的位置已经聚集了一小滩。
  叶宁抬眼看着他:“你……”
  淋了雨的男人身上温度更低，看着她的眼神很深。
  这还是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叶宁感受过的冷度，没想到现在又感受了一遍。
  突然嗓子有点发痒，她清咳了一声。闷闷地转身回去。
  原以为男人会开口，可他没有。
  他沉默的拿了衣服进浴室，随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水蒸气将门罩上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
  之后，他又去了阳台。
  叶宁看见他指尖一点火星，在夜色里欢快地跳跃，男人背对着她，一根，两根，三根……
  之后他回来，叶宁背对着他躺着，沉默不言。感觉身后陷下一角，他躺上来，关上灯。
  他没有抱她。
  呼吸交换间，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睁眼扭过头来，轻缓的将人抱紧怀里，在发丝落下一吻。
  清晨，身旁的位置已经没温度。想到昨天，抬手揉了揉眼睛，原本微红的眼睛被她揉的更红。
  洗漱好下楼，傅夫人已经吃过去花园看花去了。餐桌上只有三人。
  家里的气压很低，两个小家伙打完招呼，乖乖巧巧地吃饭。
  有一下没一下搅着面前的粥，没食欲。
  男人眉心微皱，擦了擦嘴角，说:“最近别去公司了，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说着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有脚步传来，他顿住脚步，她也顿住脚步，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为什么？”随后盯着他背影执拗道:“我病已经好了。”
  她发个低烧，他就想赶她走。
  傅云霆也不解释，低头换好鞋:“听话，不要乱跑！”
  “两个孩子有专人接送，你不用担心。”
  叶宁“唰”的一下睁大眼睛，如果前面一句只是难过，那么后面这句让她眼底的光散去。
  就这么看着男人离开。
  开出一个路口，傅云霆将车靠边停下，抽出一根烟点上。
  最近烟瘾有点大，心里烦。
  那人躲在暗处，眼下的危险很容易解决，可他不敢保证后面。好在两个孩子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原本是为了他们能像普通孩子一样，现在倒帮上忙。
  只是叶宁确确实实暴露在眼前，他不能一直在她身边，安妮还没好，贸然让聂炙保护也不方便。
  深吸了一口烟，傅云霆眼底压着一股寒气，眼睛黑入墨。
  他得想过法子把人送出去，线下正好是个机会，一个不用解释的机会。
  等他把这边解决了，再好好收拾她，这毛病给她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