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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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排第七 更新:2023-04-17 16:08 字数:6403
“阿娇去陪越信公主玩一会。”陈娇跪下给窦太后磕了个头,跟着薄皇后和越信公主离开了长寿殿。
陈娇和越信公主在薄皇后的椒房殿吃过午饭不多时程夫人就来了。
“娘娘不知道,您走以后太后可是狠狠的骂了梁王后一顿呢。”程夫人的声音不大,脸上有隐隐的笑意,“太后很少发那么大的火,更别说对梁王后了,一直都没让她起身,就这么跪了一个时辰,长公主连一句话都没劝呢。”
☆、第6章 惺惺相惜
薄皇后微微颔首:“难为她了。”
程夫人有些不以为然:“您说的是哪里的话,看她那个女儿的样子就知道梁王后平日也没好好管教,竟然在背后妄加议论娘娘,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是您心宽不跟她计较,不然的话,哎,娘娘的心忒好了些。”
陈娇在幛子里跟越信公主玩抓子,将程夫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说起自己这位天子舅舅身边的这些女人也还真是各个特色鲜明:栗姬高傲愚蠢却偏偏就能捕获帝王的心,薄皇后消极淡薄却尽职尽责,王美人表面温柔贤淑实则心思缜密,而这位程夫人逢迎的功夫最好,圆滑伶俐收放自如,在后宫最有人缘,且有她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
“我有什么办法,自己尚且不知道明日会怎样,还能跟梁王后再结怨吗。”薄皇后低着头,唇边挂着一抹苦笑。
程夫人的峨眉微微动了一下,知道触动了薄皇后的心事转了口气轻声劝道:“娘娘别发那些闲愁,薄太皇太后去世虽然有些年头了,可是您是她的侄孙女,是她老人家为天子选定的嫡妻,咱们大汉天子至孝,怎么也不会动了那些不当有的念头。”
薄皇后缓缓抬头看着程夫人,微微笑了摇了摇头:“我是羡慕你呀,膝下有三个儿女,我若有力的福气就算不当这个皇后……罢了,我这里事情多,你有空去看看王美人吧,她最近病着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娘娘保重身体,妾身请辞。”程夫人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程夫人领命告退不久越信公主就午睡了,陈娇独自一人坐在幛子里隔着薄如蝉翼的暗黄色绞纱看着跪坐在矮几前面的薄皇后。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坐着,整个人犹如一尊守望的石像。她看着窗外的目光清远却幽淡又仿佛没有看任何事物。
就在这一刻陈娇的心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目光,她仿佛看到匆匆而过的时光在薄皇后的身边流淌,隔着幽暗遥远的回忆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薄皇后,她是前朝薄太后的侄孙女,她曾经也有外戚的支持外祖母的扶助,她曾经也是高不可攀的贵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被废掉了!刘彻废她陈娇还有一个巫蛊的幌子,可是薄皇后她有什么错?她虽不如栗姬美丽,不如王姬聪慧,不如魏姬圆滑,可是她确实是一个尽职尽责公正平和的皇后。她是尊贵的,尽责的,除了无子外她没有任何过错,她不该受到无端被废的冷待。
陈娇剥开绞纱帐慢慢走到薄皇后身边,她没有像以往那样称她皇后娘娘而是亲昵的轻声叫:“舅母。”
薄皇后回过头看到小小的陈娇露出温和的微笑:“阿娇不睡吗?”
陈娇摇摇头,黑亮的眼睛认真注视着薄皇后:“舅母,天子舅舅不会冷落您的,您是一位好皇后。”
薄皇后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无声的苦涩微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轻微的感叹,在仲秋的午后显得异常凄凉:“冷落是不会有的,从来没有在乎过,就不会有冷落。而且,冷落是一种滋味,与坐不坐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上,无关。阿娇还小,这些事情,顺其自然吧。”
陈娇看着那样微笑的薄皇后有一种锥心的疼痛,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寂寥。凭什么无子就要被废?凭什么女人要依靠子嗣才能受到尊崇?难道皇后宝座的真相就是大汉最尊贵男人生育工具的称号吗?
绝不!
薄皇后伸手轻轻摸了摸陈娇粉嫩的脸蛋:“等阿娇以后长大了,嫁一个……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娘娘,王美人遣无瑕主事过来给您请安。”门外侍女恭敬的回禀。
薄皇后微微颔首,揽陈娇坐在自己身旁,不再继续刚才的话。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高挑侍女,捧着一只黑底红漆食盒入内行了一礼,抬头微笑道:“奴婢无瑕奉王美人之命跪谢恩典。美人回娘娘话,身子比前几天好多了,谢娘娘挂念垂恩。”
薄皇后淡淡笑了笑道:“王美人太可气了,我不过让程夫人去看看她,还专门遣你过来谢恩。”
无瑕脸上挂着恭谨的微笑:“美人说皇后娘娘体恤后宫,下面的人自当承娘娘圣德守礼本分才不枉娘娘的恩泽。美人听说越信公主和堂邑侯翁主在娘娘这里特意让奴婢送了一盒芙蓉蜜露掐心酥过来。原是知道娘娘这里样样都是最好不该献丑的,只是前次进宫翁主在猗兰殿跟十皇子说喜欢吃这种点心,前几日十皇子听说翁主要进宫吵着美人再做点心给翁主。不巧美人病了就特意让奴婢学着她的手艺做给翁主。”
十皇子……刘彻……
虽然早知不可避免但是听到这个称谓的时候陈娇还是有一瞬间的分神与恍惚:那些年少无忧中的明媚时光,那些春夜明烛下的欢声笑语那些两人之间绮丽缠绵的回忆仿佛都在眼前匆匆而过。
“还是彘儿(刘彻幼年的名字)跟阿娇感情好,我这里有金山银山也比不上彘儿的心意。”薄皇后笑对陈娇道,“阿娇尝尝?”
无瑕趁势将食盒打开轻轻捧到陈娇面前道:“翁主莫嫌奴婢手笨及不上美人的手艺,权当是十皇子的心意。”
陈娇看着盒中花样漂亮的点心,眼前就浮现出前世王太后的面容。那是一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女人,懂得为自己的儿子经营,懂得用一切手段拉拢可能的“朋友”站上她的阵线,可她对陈娇再怎么用心也不过是因为那是权势滔天的长公主的女儿!
不知为什么,曾经早已经想明白的事情又重新触动了她的心弦:刘彻啊刘彻,原来那些最珍贵的回忆、那个金屋藏娇的承诺,都跟眼前的这一盒精美的食飨一样,是你的母亲精心策划的一场演出吗?
“请翁主品尝。”无瑕看着年纪小小却一时失神的陈娇有些诧异,轻声唤道,“翁主?”
无瑕的话打断了陈娇的沉思,她定了定神才用属于孩子的声音道:“你先放下吧,我等越信公主醒了跟她一起吃。”
“喏。”无瑕欣然放下食盒。
“彘儿呢,有几日没见他了。”薄皇后提到孩子的时候并不算美丽的脸上总能露出慈和的笑容,看得出她很喜欢孩子到椒房殿来。
无瑕回话道:“娘娘莫怪,因为美人病着也就不太让十皇子出门,更不敢到椒房殿,怕把病气过给娘娘和翁主。”
“彘儿好动,王美人把他管在猗兰殿不让出门不是要把他拘坏了么。既然你们美人有顾虑怕给宫里的其他孩子过病气那就让他到别处玩玩。天子可能也听说了梁王翁主和越信公主抢纸鸢的事情,晌午下旨让越信公主搬到程夫人的合欢殿去,以后就是程夫人照料她,不会让公主没人看顾了。再等翁主回去以后,单我一个人,我是不怕的,让他过来就好。”薄皇后说。
“奴婢不敢冒这个大不韪,娘娘万金之躯,自然是最要紧的。”无瑕拜伏在地行了大礼。
无瑕退下之后薄皇后命人哄陈娇午睡,下午又到长寿殿去。当陈娇在长寿殿陪伴窦太后的时候,刘宝如却被罚跪在后殿颂了三十遍《道德经》。
“嬷嬷,那个陈娇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连一个没娘的贱丫头也敢来作践我了,金玉被打死了,祖母太后还要为那个丫头出头罚我,我阿娘还骂我,她从来都没骂过我!”刘宝如看着端来饭菜的乳母声音都带着些许呜咽。
“公主啊,你这是被那个堂邑侯翁主给骗了,她是故意激你去太后面前告状,王后才会数落公主的。”刘宝如的乳母陆氏毕竟在宫廷里待了几十年,看她受委屈也心疼起来,“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公主以后还是要远着她些,莫再招惹她了。”
梁王后身边长大的刘宝如心眼本就比同龄的孩子多,经乳母一提慢慢回忆起事情的整个过程似乎陈娇出现之前越信公主都被她压着欺负,可陈娇一出现她就连连被长辈数落。
“原来都是她!”刘宝如娇小的细眉竖起,随手抓起一只漆花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我不过是拿了她几件衣裳,她就跟我在太后祖母那里争宠,还故意挤兑我,我一定要她好看!嬷嬷,我,我,我就是吃不下这口气,嬷嬷教我,教我怎么收拾她。”
陆氏本不答应,可耐不如刘宝如撒娇发疯,还不肯吃饭,陆氏无法也看不过别人欺负刘宝如,一双丹凤眼一眯,闪过冷光:“罢了,老奴就给公主出个主意,保管让公主顺了这口气。老奴来了汉宫发现一条规矩,公主可以……”
刘宝如听完陆氏的话想了想,大大的黑眼珠转了两圈终于抱住陆氏眉开眼笑:“还是嬷嬷好,这一回保管让陈娇和那贱丫头都吃苦头!那贱丫头敢触我的霉头,死了也活该!哼,也就只有她死了才解我心头的恨呢!”
这一日陈娇都和长公主宿在长乐宫。第二日有飞马入宫,言报梁王午后入京。
☆、第7章 赐婚风波
“你王弟要入京了,须得好好准备准备。”窦太后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对身旁的景帝说。
景帝恭敬道:“母后放心,典仪早将一切准备停当。”
“好,好。”窦太后今天的兴致很高,转而眯起眼睛环顾大殿上跪坐的皇子公主和嫔妃诸人,“难得家里人都聚齐了,我老太婆是高兴啊。明儿,你不是作了一篇《孝表》吗,拿出来,给天子念念,让你舅舅看看你的学识。”
“不必劳动明儿了,朕今天去天禄阁,都看他们的文章了。明儿那一篇做的很不错,不过荣儿的文章写得也很好。”景帝看着刘荣,眼中闪着赞许的目光,“荣儿真是大了,书读得好。来人,赏。”
景帝身边的宦官小碎步走到刘荣身边捧上一只小盒。
景帝的兴致也很好指着刘荣打道:“这是朕当年做太子之时,文皇帝赐给朕的,朕现在把这个玉环赐给你。”
景帝的话说完随长公主坐在殿上的陈娇就敏感的发现主位上的窦太后笑容僵了一下。
“荣儿的生辰赶上好时候了,弟妹都在,你和明儿带他们下去玩吧。你们也都各自回宫去吧,哀家跟天子有几句话说。”窦太后说完,眼见嫔妃们起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刘荣缓声道,“荣儿,你是皇长子又是兄长要尽地主之谊还要看护好弟妹们,不要闹起来不成体统。”
大概是窦太后想到昨天刘宝如和越信公主的事情才特意叮嘱刘荣照看好弟妹。
“是,祖母皇太后放心,荣儿一定照顾好各位弟妹。”
刘荣行礼过后就退了出去,其他皇子公主得话之后个跟着刘荣刘明退了出去,唯独长公主拉了陈娇一下让她留了下来。
见到座次靠后位分低的嫔妃已经起身离开,梁王后迅速走到大殿中央行跪伏礼:“母后,臣妾还有一件家事要禀告。”
陈娇有些纳闷,不是因为梁王后的突然禀告而是她的脸色。梁王后圆滑持重遇事不乱,往日神色极好,这会却面带尴尬和惴惴,就是之前被太后训斥时也没有这么难看过。
“什么事?”窦太后问道。
“嗯,是,是王爷进京前来带了已故雎阳侯张羽的遗女。是这样,臣妾想雎阳侯在平定七国叛乱的时候作战英勇,可惜壮年就战死沙场。他只留下一个女儿张冉,一直在我们梁王邸长大,如今姑娘已经十五了,性情模样甚是不错。臣妾与王爷商议也只有入京时带来让天子跟母后赐婚也才不辱没了功臣名将之后。”梁王后一长串话说完才抬起眼帘偷偷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窦太后和天子,又迅速的将头低了下去。
此时殿上还未离开的嫔妃都沉默不语了,其实闻听这种为功臣列侯嫡女赐婚的喜事本该竞相推荐亲眷家的公子,可是这一次就连最会说吉利话的程夫人都没置一词。
太后尚且没有说话景帝闻言就先点头道:“梁王后说的有道理,是该给功臣之后赐一门好婚事,母后看哪家适龄公子合适?”
窦太后沉默片刻道:“姑娘要真是个好姑娘那必定不能辱没了她,张羽是七国之乱的功臣,天子的圣恩更应当德泽他的后人。哀家平日在宫中一时也想不到哪家的儿郎好,哦,对了,贾姬你不是有个幼弟吗,去年元夕哀家还见过一次,有十七八了吧,看着倒是好模样。”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景帝宠爱的贾姬忽然跪倒在地神色慌乱,求饶一般喊道:“妾身的弟弟出身寒微配不上雎阳侯的翁主,万万不敢高攀,万万不敢,请太后明察。”
贾姬的反映令陈娇更加纳闷了,怎么好好一个雎阳侯的翁主,就算父亲过世好歹也是功臣之后怎么这些人提起她就像提到了鬼一样呢。
贾姬的反应令窦太后有些不悦,“你起来吧,不愿意就不愿意你这副模样不是丢天子的人吗。程姬,你侄儿多大了?”
程夫人低着头已经拼命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没想到还是被太后点了名,心中懊恼不已,只得硬着头皮强笑道:“回禀太后,妾身的大侄儿已经定亲了,小侄儿还不到十岁呢,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太后点点头似乎在寻思其他事情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道:“阿嫖,季须他……”
陈娇看到长公主的手忽然紧握成拳,好在声音还算平和:“母后,季须虽然过继到我膝下,毕竟是庶子。”
这可真是奇怪了。长公主因为生完陈娇之后被御医断言不能再生育,因此过继了堂邑侯婚前的两个庶子到膝下。按照礼法这种正经的开宗过继之后陈娇的大哥陈季须就算得上是堂邑侯嫡长子了。陈娇重生以来早就发现长公主无比袒护堂邑侯府,她最不喜欢听得就是有人叫陈娇的大哥庶子,觉得那是丢了堂邑侯的脸,可如今竟然自己说出这番话,真是令人不解。
景帝看自己宠爱的两名嫔妃都低下头,连自己的姐姐都自愿揭短拒绝赐婚,不禁感到有些纳闷,但相比之下他更觉得气闷,觉得自己的女人不识大体竟在这种小事上让太后犯难。
为了不让太后难堪景帝蹙了下眉头接话道:“母后说的是,要真是好姑娘尚一位皇子也不是不可。”
此言一出陈娇觉得这殿上几位皇子的生母更噤若寒蝉了。
“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等我见见这姑娘再议。”窦太后不想再谈下去,遣散了一众嫔妃。
嫔妃们走后,窦太后舒了口气起身:“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拿到天子面前来说。你别管那些事了,有皇后和哀家呢。”
太后说完扶着天子的手慢慢走下主位,语气似是漫不经心:“天子要立太子了?”
景帝垂着深沉的眼眸,对窦太后回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恭谨:“母后言之过早,儿子只是觉得荣儿书读得好该赏,也好给其他皇子做个榜样。”
窦太后脸上重新绽开笑容,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荣儿也不大,立太子还要看看其他人。”
长公主有意要听太后与天子的对话,并没退出大殿只是抱着陈娇在廊柱后面的帐子里站了一会才离开长寿殿。
“阿娘,为什么你不要大哥娶雎阳侯翁主啊?”陈娇攥着长公主的衣服问。
长公主显然在思考,有些失神,听了陈娇的话才说:“你可不懂,别乱问。宫里面有些话不能传,知道吗?”
“哦。”陈娇懵懵懂懂的点头,心里却无比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刚才把你留下就是让你抽空去找荣哥哥玩别被别的皇子公主绊住了。阿娘还要到鸣鸾殿坐一会,你去吧。”长公主说。
鸣鸾殿,那是栗姬的寝宫啊。
陈娇想到刚才景帝与窦太后的对话,人活两世她对于宫中隐晦的对话含义早已深谙于心。刚刚那几句母子间的简单对话就充分表明窦太后不想天子过早立太子,而天子很顺从的说自己没有这个心思。
可是陈娇清楚的记得前世窦太后曾在梁王此次进京之后拼命劝说景帝立他为皇太弟,景帝不厌其烦却无可奈何,最后立了刘荣也是瞒着窦太后先立太子,而后才去长寿殿领罚,好在梁王在立太子之后没几天就过世了,窦太后伤心过度才没有继续追问。
看如今的形势,天子不是没有立刘荣的心,恐怕是想先把太后瞒过去,要是跟太后说了实话,凭太后对梁王的感情和她手中的权柄,刘荣这个太子肯定立不了。想来母亲要去鸣鸾殿也就是跟栗姬说这件事,以此为话由说到她与刘荣的婚事上。
陈娇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抓着长公主撒娇道:“不不不,阿娇要和阿娘一起到栗姬娘娘那里去。”
陈娇说完故意打了个哈欠,抱着长公主不撒手。长公主最疼爱女儿没办法只好带陈娇一起前往鸣鸾殿。
鸣鸾殿内室里,长公主举着茶著与栗姬对坐。
“陛下这两天都宿在娘娘这里,我也没时间过来看娘娘。”长公主品着茶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