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京华 第137节
作者:
寂寞的清泉 更新:2023-04-18 02:12 字数:4167
臊得孟家人和赵家人、付家人好些天不敢出门,上衙的上学的都请假在天泡病号。特别是孟道明和孟辞羽,连自己的小门都不敢出,一个天天骂人,一个天天喝酒。
只有孟辞墨一点不受影响,跑去皇陵见了平王和曲嫔,帮助他们准备回京事宜。有了老国公的支持,他也不像之前那么避嫌了。
五月二十六这天,李珍宝踩着那些传言进京。哪怕坐在车里,也能听到人们兴奋的议论声。
不仅是桃色事件,还是三人桃色事件,转战多个场地,她感兴趣极了。
古人开放起来也能这么生猛啊……
而且,古代人民的八卦能力这么强。她一路走下来,听的版本不下十个,都那么绘声绘色,听起来也合情合理,不知道到底哪个版本才是真的。若是像前世有摄像头就好了,最起码能还原真相……
戴帽子,扣帽子,西瓜帽,外号也很有意思。
今天李珍宝回京,大哥李凯和侍卫郑玉护送她回来。
李珍宝掀开车帘,问骑马走在一旁的郑玉道,“西瓜帽,戴帽子,扣帽子,他们说的是谁?”
郑玉不爱说八卦,但说的是赵互和孟道明、付葭,就另当别论了。他早听孟辞墨说过付氏怎么整他,现在知道得更具体,也就更气愤。
他笑道,“这几个人郡主都认识。”
李珍宝的眼睛一下放了光,“我都认识?”
“是。戴帽子的是孟大哥的父亲,西瓜帽曾经是孟大哥的继母。扣帽子的,是跟你打过架的赵元成的父亲。这三个人,一个糊涂两个坏,只可怜孟大哥和他生母了。”
李珍宝的眼睛鼓得溜圆,戴帽子的原来是孟辞墨的糊涂老爸,西瓜帽原来是恶毒后妈。赵元成就不是个东西,还有李喜那个臭公主,一个像足了亲爹,一个外甥肖舅。
第249章 魔笑
李珍宝笑得打了几个脆生生的哈哈,几乎满口白牙尽现。
她不止替江意惜高兴赶走了恶毒后娘,也替自己高兴。讨厌的赵贵妃降了份位,看以后李喜还敢说自己丑不,敢说,她就用更难听的话骂回去……
这个魔笑让郑玉瞠目结舌。这个笑,连公主都不敢吧。自己又要近身保护这位稀奇古怪的郡主,不知她下一刻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说出什么骇世惊俗的话。
李珍宝笑完,又催促道,“快说,孟帽子跟付西瓜到底是在寺庙里通奸,还是在西瓜地通奸?真的上一刻付西瓜跟赵扣帽搅和在一起,下一刻就去找另一片菜地里的孟帽子了?”
李凯在马车的另一面,听到妹妹和郑玉的对话,气红了脸。他属于那种自己可以不着调,但不能让妹妹不着调的人。这还是在大街上,前后左右又有这么多护卫下人,传出去妹妹以后不好找婆家。
他打马绕到这边,皱眉说道,“妹妹,小娘子家家,怎么好说这些话,听都不能听,脏耳朵,羞人。”
李珍宝着急听,见这个假正经哥哥阻拦,急得要命,嘟嘴道,“急死我了。哎哟,我头昏,要回庵堂请寂苍主持施针。”
把好不容易才大病初愈的妹妹气头昏,父王还不得把自己打死。
李凯气得住了嘴。
郑玉没想到那么多传言李珍宝独独对这几个问题感兴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红着脸摇头不说话。
李珍宝气得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假正经”。又吓唬李凯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真的要回庵堂了。”
李凯知道妹妹任性,只得说道,“小娘子不好在大街上听这些话,回府再说。”
李珍宝看看满大街的古代人,虽然都是一脸八卦,但说话的都是男人和上了岁数的妇人,年轻女人只笑眯眯地听着。
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也的确不好当街议论这些问题,她缩回了脖子。暗道,怪不得**姐满月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原来家里遇到了这么多事……
她又掀开窗帘说道,“让一个护卫去成国公府一趟,告诉江二姐姐改天我去看她,还要给她分红。”
郑玉跟一个护卫说了两句话,那个护卫便打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一行车马来到雍王府,就看到李奇及雍王的另六个儿子排排站在大门口。
李珍宝翻了个白眼,除了李奇小正太,那几个兄弟没人真心欢迎她回家好吧。特别是后娘生的李占,恨不得她死在外面。
父王让他们戳在这里干什么,假惺惺的。
李珍宝下车,李奇先给她作了个揖,就跑上前抱住她的腰说道,“姑姑,我好想你。”
李珍宝捏了捏他的胖脸,笑道,“姑姑也想你。”
那几个兄弟有喊“妹妹”有喊“姐”的,李珍宝跟他们笑笑,就牵着李奇进了大门。
雍王爷正在屋里转来转去,见宝贝闺女回来了,立即眉开眼笑迎上去,“我的闺女,我的宝儿,你又回家了。”
声音都有些更咽。
李珍宝欢快地跑上前,拉着雍王爷的袖子直撒娇。
“父王,我做梦都在想你,你还是那么年轻俊朗,玉树临风……”
好像古代最喜欢用这两个词夸男人。
雍王被逗得哈哈大笑,“父王不俊俏,不临风,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看的闺女。好闺女,回去洗漱好来这里吃饭,父王专门跟你皇祖母说了,你先在家陪父王一天,明天再进宫陪她老人家。你皇祖母也想你想得紧……”
江意惜刚从正院回到浮生居。
几天了,她和二夫人、孟月等人终于把付氏的嫁妆全部整理出来。之前付氏带进来的加上在孟府多年挣下的,折合起来有八万多两银子之巨。这还是基于付氏以为这个家最终会成为她的,否则会捞得更多。
老国公和老太太说了,平均分给孟辞羽和孟华。
孟辞羽虽然同崔文君的亲事还在,但看他现在的情绪,以及老国公对他的安排,那门亲事肯定会退掉。因为是太后娘娘赐婚,会想办法请太后娘娘主动取消这门亲事。
孟华的亲事更加艰难,甚至比孟辞羽还难。老夫妇希望有好人家看在嫁妆多的份上,愿意娶她。
江意惜接到吴有贵进来传的话,立即开心起来。李珍宝的病又暂时压下了,真好。
她本来还想把府里的事处理完去昭明庵看望李珍宝,再把花花带去青螺山玩几天,这下也不用去了。
花花听了,知道娘亲不会带它去乡下了,喵喵叫道,“我自己去山里玩,多玩几天。”
小东西立了大功,让它多玩几天是自己答应了的。
江意惜对吴有贵说道,“你吃完晌饭就把花花带去扈庄,它想去乡下玩了。”
她把小东西脖子上的避香珠取下来,抱着它嘱咐了许久,又喂它吃了一条清蒸鱼和一个鸡蛋黄。
也让吴嬷嬷跟着一起去看看吴大伯。
刚刚送走花花和吴嬷嬷,江府的秦嬷嬷又来了。
是老太太让她来的,说江大夫人怀了身孕,江意柔已经跟王先译定亲了,定于明年八月初三成亲。明面是报喜,还有打探孟家事的意思。
江意惜道,“跟老太太和大伯、三叔说,我这里一切都好。公爹虽然降了职,对家里没有任何影响。”
她对江家大房无感,但真心为江意柔高兴。江意柔改变了前世命运,希望她今天生顺遂。
堂妹都定了亲,江意言的脾气更加怪奇。老太太和江伯爷给她说了几门亲,她都不愿意,觉得门户低了……
江意惜冷哼,看来,她就是要像前世一样高攀那个断袖了。
秦嬷嬷又讲了些江洵的事情。江洵依然在京武堂上学,要等后年考武举,若过了继续考武进士,若没过就进军营。
秦嬷嬷走的时候,江意惜又给老太太送了些补品,给江大夫人送了些补药和适合孩子做衣裳的料子,给江意柔送了一匹妆花缎,给江大奶奶、江意言和江意珊各送了六朵宫花。
第250章 打击
五月二十八,曲嫔同平王李熙,李熙的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及二子一女被接进京城。
平王府还未改建完成,李熙一家暂时进宫居住。
次日下晌,内侍来成国公府传皇上口谕,让孟辞墨及其妻江氏明天进宫见曲嫔,以解曲嫔思妹之苦。
没说见孟月,或许曲嫔还是怕太子打不好的主意吧。
接到这个口谕,江意惜极是高兴。她听说曲嫔跟孟辞墨母亲长得一样,又温婉良善,她早就想去她了。而且,兴许还能见到许久未见的李珍宝。
在家的主子都来前院接旨,包括付氏出事后一直未见的孟辞羽、成国公。
孟辞羽的形像让众人吓了一跳。
极瘦,脸色苍白,满脸郁气,唇边还有青胡碴,与之前那个“貌若潘安”的温润形像大相径庭。这个落魄样子,比前世犹甚。
老太太都哭了,拉着他的手说,“傻孩子,你怎么能让那个女人毁了一生,你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啊。她不好,可你还有亲爹,亲祖父祖母,我们一家都是有体面的好人哪,你的前程依旧光明……”
这么久,老太太也是第一次看见孟辞羽,心疼得不行。之前她想见他,老国公都没允。
孟辞羽含泪说道,“祖母,孙儿让你失望了。你不需要安慰我,有那样一个母亲,我的一生完了,我连人都不敢见,还什么前程……”
成国公冷冷地看了孟辞羽一眼,“哼”了一声,背着手向他的书房走去。
成国公一点没瘦,就是面色有些憔悴,一脸戾气。听说他至今没去上衙,托辞生病请假在家。
江意惜觉得,这个孟道明就没有长心,或者说心里只有他一人。不管曲氏、付氏,人一死,儿女也就不是他的了。
老公爷失望地看了儿子背影一眼,又皱眉喝孟辞羽道,“一个男人,这点打击就受不了,哪里像我孟令的孙子。你能不能学学辞墨,多少打击他都咬牙挺过去,又重新站起来。回去闭门思过,想通了,再站起来,还是一条汉子。”
孟辞羽抖了抖嘴唇,很想说,孟辞墨再如何,打击也没有自己大。母亲是恶妇,是荡妇,还传得人尽皆知,脸都没有了,如何站得起来……
他还是没说,给老太太躬了躬身,走了。
孟华也瘦多了,穿着素服,头上还戴了朵小白花。她满眼含泪叫了一声“三哥”,孟辞羽都没搭理她。
江意惜记得,付氏因为孟月偶遇太子的事被长辈打压,孟辞羽还一度收敛锋芒,讨好长辈,交好孟辞墨和江意惜,安慰母亲,教育妹妹……
曾经一度,江意惜觉得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疼母亲爱妹妹是真。
现在看来,他那么做只是爱自己,一切谋划只为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也就顾不上其他人了。
这点孟辞羽很像成国公,受了打击,妹妹也不是他的了。
母亲名节全毁,被休了又死了,父亲因为母亲而恨自己,连哥哥都不搭理她……孟华哭出了声。
她对着那个背影喃喃说着,“三哥,你还有妹妹,我们相互扶持……”
那个背影越走越远,消失在那堵粉墙后。
孟岚和孟霜走过去低声劝解几句,陪着她向内院走去。
江意惜再不喜欢孟华,也不得不承认她比孟辞羽有担当得多。听说她求了老爷子,秘密带人去郊外付氏的墓前祭奠过,让人打了一块石碑,还花私房请和尚给付氏做了法事。
老爷子没有阻拦她,付氏与孟家无关了,还是她的生母。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还能巴望他什么。
偶尔老爷子来锦园弄侍花草说起这件事,对孟华如此作为还是满意,而对孟辞羽更失望了……
老太太用帕子擦着眼泪,由二夫人扶上轿子。
好好的一件喜事,被那几人一搅和,喜气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