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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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清泉 更新:2023-04-22 04:57 字数:4458
刘三老爷夫妇气冲冲地走了,隔壁的长公主府和东辉院却热热闹闹,欢天喜地。
宋默一早就被接来东辉院玩两天。
这天赵亦又领着除了何氏以外的一家人去鹤鸣堂拜望长公主和老驸马,在那里吃的晌饭。下晌则去了东辉院,在这里吃晚饭。
陆漫又把那边府里的人和何承请来东辉院作陪,想到有这么多客人,又遣人去请了宋明和平国公夫妇来家里吃晚饭。
虽然她很想念谢大奶奶和沛哥儿,但还是忍住没请他们。
今天的孩子特别多,在老驸马的带领下,前后院的跑着,快把东辉院的房顶掀翻了。
宋默如愿在这里玩了三天,住了两宿,初九下晌才被送走。
初十送走姜展唯。这天早上陆漫咬牙起了个大早,陪姜展吃了早饭,把他送出上房门。
夜色茫芒,还飘着小雪,只有小窗透出微弱的光。
姜展唯伸出长臂抱了抱陆漫,在她耳边说道,“注意身体,不要累着。实在不行,那手术就让何承做,你教他。”说完,还亲了亲她的脸颊。
第四百五十七章 最美
暗黄的微光里,姜展唯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陆漫也贤惠地说道,“三爷也注意身体,按时回家,孩子们想你……我也想。”
姜展唯笑起来,点点头,转身向垂花门走去,消失在夜色里。
过年这么多天来,陆漫天天跟他同床共枕。除了他头一天回来跟她有些疏离,几乎天天都是搂着她入眠,像个好丈夫一样护着她宠着她。
但是,他却没有像过去那样缠着跟她亲热,没有死乞白赖要求她怎样怎样。这虽然让陆漫轻松了不少,但陆漫凭着女人的直觉猜到他肯定有排解不开的心事,而且很严重那种。
她觉得,他即使再小心眼,也不应该因为皇上的打压而对她生怨。通过这么长时间她已经看出来,他虽然有一些毛病,但对她和孩子的爱还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他会这样,他没有说,她也不好在个敏感的这时候问。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即将迎来两个棒小子。为了孩子,只要他的爱是真的,没做触及她底线的事,她也应该包容他的缺点。
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陆漫轻叹一声,才转身回屋。
何承没有同姜展唯一起走,他天天来东辉院,同绿绫、小中、小西一起准备着为刘惜蕊做手术的一切事宜。
东辉院第三进院子的东厢房北屋已经改成了手术室,南屋改成了病房。
因为事关重大,皇上和太子都亲自作了重要指示,长公主还专门来参观了一圈“手术室”和“病房”。长公主又再次强调,在太子手术之前,给刘惜蕊做手术的事情要绝对保密。
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刘惜蕊在刘大人和刘夫人的陪同下住进东辉院后院的“病房”。
为了吉利,刘惜蕊穿着大红锦缎棉褙子,绯色长裙。或许前些天过得不错,原本干瘦的身材稍稍丰腴了一些。
进了屋,她就把面罩取了下来,穿着工作服的陆漫和何承都给她检查了一遍。她下巴上的囊肿变得更硬了,这是药物所致。三天前开始,绿绫就每天去一趟她的院子,服侍她吃手术前需要吃的一些药。
长公主也过来看望她。见她下巴上的“积症”比太子大得多,想着若她的手术能成功,那么太子的手术应该没有问题了,笑容越加深了几分。
她安慰道,“好孩子,展唯媳妇是神医,别怕。”
刘大夫人也笑着说,“我也让她别害怕,姜三夫人被尊为‘神医’,自然有本事治好她的病。”
平国公也如此地劝解了她两句。
刘惜蕊笑眯眯的,似乎没有一点惧色和惶恐,只有对未来的期望。对于这些长辈的话,她都乖巧地点头应是。
陆漫检查积症时,触摸着她的皮肤,一片冰凉,知道她心里其实是非常非常害怕的。
这些人里面,除了何承,所有人关注的都是在她之后的太子。陆漫当然也关心她,但陆漫想得最多的也是太子。没办法,太子的手术若失败了,一家人都要交待。
这位姑娘通透,人生百态她都能看懂,但依然非常乖巧谢着长辈们的关心。
陆漫对她更加怜惜了几分。拉着她的手笑道,“刘妹妹放心,这是小手术,我有把握。”
刘惜蕊的眼圈有些红了,轻声道,“我信陆姐姐。”
长公主等人走了以后,憋了许久不好说话的何承终于能说话了,自是对她一番开解,眼里对她的心疼掩都掩不住。
刘惜蕊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是最关心自己的。
她吸了吸鼻翼,压下去眼中的泪意。轻声问道,“若是我下巴留的疤痕很大,你会嫌弃我吗?”
何承摇头道,“不管你怎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说完,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陆漫不好意思听下去,去了厅屋坐着等何承。不好让他们孤男寡女在屋里,她也不能先离开。
第二天,陆漫很早就起床了。虽然切囊肿是个小手术,但她的手艺已经生疏了,而且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她的内心还是紧张的。
何承来的时候,陆漫刚刚起床。他同陆漫一起,去后院陪刘惜蕊吃了早饭。
她只的是流食,很少。吃完后,就换上了“病号服”。
病号服当然也是陆漫设计的。充满生命力的柳绿色,比较宽松,好穿好脱。
辰时末,长公主和刘大夫人先来了东辉院。接着,高院使和太子的贴身大太监李公公也来了。
东辉院二门内昨天晚上就进行了清场,姜悦和姜玖也被请去了鹤鸣堂。
巳时三刻,一切准备妥当,刘惜蕊喝了盗魂散,躺上了手术床。
穿着工作服的陆漫、何承、绿绫、小中、高院判进了手术室。而长公主、刘大夫人、李公公、三夫人坐在手术室外的厅屋里等着,刘国公和姜侯爷都请了假,坐在前院等消息。
刘惜蕊深睡之前,何承笑着安慰道,“无事,你一觉醒来手术就做完了。”
陆漫也笑道,“等你再次醒来,那个折磨了你多年的毒瘤就没了。”
刘惜蕊笑道,“谢谢陆姐姐,谢谢何公子。我会做一个美丽的梦,等梦醒了,我就变成美丽的姑娘了……”
话音越来越低,还没说完,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看到如睡莲一般美丽安祥的刘惜蕊,何承又想说,无论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但到底没好意思说出来。
陆漫看到何承有片刻的闪神,低咳一声,提醒他集中精力。
何承也赶紧收回心思,暗骂自己在这关键时候千万不能走神。
整个手术非常顺利,不到两刻钟就做完了。刘惜蕊还未清醒,被抬进了对面的病房内。
由于紧张,陆漫又有些不好,回卧房躺着歇息了。
何承和绿绫一直在病房看护刘惜蕊,长公主等人也在厅屋焦急地等待着刘惜蕊的清醒。
刘惜蕊是在一个多时辰后醒来的,虽然感觉伤口疼痛,其它还好。
第四百五十八章 史无前例
何承对她笑道,“手术非常成功,那条小伤口不到一寸,肤色果真是白的,姐姐缝合的时候像绣花一样。姐姐还说,伤疤会越来越淡,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刘惜蕊听说伤口不到一寸长,肤色也不是紫色,眼里露出了喜悦之情,似乎连痛都不是想像中那么难以忍受了。她笑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长公主和刘大夫人见刘惜蕊醒过来,状态也很好,都十分高兴,嘱咐何承等人要好生看护,才告辞走了。
高院使之前一直像个木头人,处于灵魂不归位状态。他看到姜三夫人用那些奇形怪状的刀和剪子切开伤口,止血,切下包块,再缝合……
还有,刘姑娘喝了盗魂散就真如死了一般,可此时又醒了过来。除了脖子不能动,还能侧侧身体,动动四肢和眼睛,甚至能用“嗯”来回来问话。
还有,还有,真如姜三夫人说的那样,皮肤是正常的,只有皮下的包块呈深紫色,是毒素的聚集所在……
天呐,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姜三夫人不愧是神医!
一直等到酉时,看到刘惜蕊彻底清醒过来,高院使和李公公才兴冲冲回宫复命。
高院使走之前,专门跟何承说,若他愿意,马上可以去太医院,直接当御医,还说他前程不可限量。
何承拒了,他还想在军营里多锻炼些时日。御医的名声好听,但主要是给皇宫里的贵人及皇亲贵戚和高官服务,治病以稳妥为主。在那里,想真正提高医术,特别是外科手艺,难!
高院使听了何承的理由,也更加佩服这个年青人,点头道,“好样的,跟你姐姐一样能干大事。不管什么时候,太医院的大门都向你敞开。”
何承躬身感谢。
陆漫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她起来吃了饭,又披着斗篷去后院看望刘惜蕊。
何承和绿绫、小喜几人在屋里。
何承低声说道,“刘姑娘刚刚又睡了。我隔半个时辰就给她诊一次脉,除了气血不足,其它都好。”
刘惜蕊睡得很沉,脸色苍白,下巴和脖子一圈用绷带包裹着。
这时候也没有前世的监测仪器,陆漫又给她把了脉,确认身体没有大碍。
陆漫总算放了心,长出了一口气。
何承看到陆漫的脸色不太好,固执地给她把了脉,低声说道,“姐姐这些日子太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你回去好好歇着。”
陆漫又回了上房。长公主知道陆漫这些天辛苦,怕姜悦吵她,也想让刘惜蕊清清静静养病,把姜悦和姜玖都留在鹤鸣堂歇息,还说会留她们多在那里住几天。
一晃到了正月十九,刘惜蕊的伤口愈合的非常好,没有一点感染的迹象。
这天晚上姜展唯并没有如期回来,只让柳山回来说他忙,又带回来一大筐冻鱼冻虾。姜展唯这个休沐日不回来陆漫也能想到,毕竟过年那么多天没去军营,有许多事要办。
但她就是莫名地想他。她一累了,或是压力大,就特别想姜展唯能在她身边,让她靠一靠,歇一歇。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就是忍不住。这或许就是两个人相处长久了,产生了相互依赖的感受吧?
还有,她总觉得心里有一丝疑惑,刚要仔细想想,又被有关刘惜蕊和太子的一些事情驱散了,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们的事。
第二天陆漫还是派人去把宋默接来了。耐着性子听他扯着她的衣襟说了半天相思之苦,以及郡王府的事情,才把他送去鹤鸣堂。现在,姜悦和姜玖仍然住在那里。
姜悦一看见宋默,就屁颠颠上前问道,“豌豌和豆豆又去你家了吗?我很想它们呢。”
宋默耸耸肩,非常遗憾地说道,“我也盼着它们呐,就是没盼来。”看到姜悦瘪起了嘴,又许诺道,“若下次它们再去找我,我就亲自把它们抓过来交到你手上。”
二十二这天上午,平国公主夫妇及高院使又来了东辉院,太子也秘密来了。因为今天要给刘惜蕊拆线。
太子是打着看望长公主的借口来的。昨天,长亭长公主偶感风寒,皇上和太子听说了,甚是惦念,所以今天太子专程来鹤鸣堂探望。
太子来的突然,长公主已经去了东辉院找陆氏看病,太子听说后也随即去了东辉院。
此时,陆漫和何承已经去了病房,长公主等人也都等在那里。
太子来了,众人起身给他行了礼。
太子这是第二次看见这个表妹。上次见面,他因为太过震惊那件事,都没仔细看过她一眼,只匆匆跟她说了两句话。
见这个表妹虽然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穿着高院使嘴里的奇怪的“病号服”,但长相妍丽,淡雅脱俗,比许多经过调教的贵女还要气质卓越。面对未知的伤痕和伤势,也没有一点惧怕的神色。
他心里更加欣赏了几分。说道,“这么多年,表妹受苦了,你是受本宫母妃和本宫之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