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都忽略了这点了，若梦是彩妆，不是护肤品，这是硬伤。
  这都2019年了，男人化妆现在一点都不奇怪，但相比于女性，还是少了很多。
  尤其是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都老了，有些能去主动护肤都不错了，指望他们化妆？
  副董事长讪笑了一下：“我是在办公室里备着一套化妆品，有些场合确实是需要化妆的，我就叫秘书帮我简单涂一涂，专门找人上门服务，这完全没有必要，至于我夫人，她肯定是不需要别人操心，我每次带她出席宴会，她都是自理妆容。”
  温晴的脸彻底苍白了，她从一开始就想一鸣惊人，所以当初询问白凤的时候目标就是补齐公司产品目录，她只听到了私人订制这四个字，后续方案也是围绕这些展开的，很多缺陷她都直接跳过了。
  见左菁芸他们几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晴赶忙说到：“可不同的场合需要的妆面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化妆风格，一成不变的妆容会让人生厌，审美疲劳尤为明显，我的上门服务是有市场的。”
  “例如呢？”见温晴不死心，左铭叹了口气问到，左菁芸和杨志辉想让温晴获得项目，不惜召开这种董事会层面的会议，可温晴真的是把他们两个人的脸都丢光了，亏得第一轮投票打平了，否则这项目交到温晴手里，保准砸。
  而且顾雪歌为什么抽丝剥茧，虽说每个点都是正中要害，偏偏最后才说到这最根本的不可行之处呢？
  左铭看了看顾雪歌，顾雪歌这是在表达她的不满吧，先前白凤的死，让公关部的人对温晴已经彻底失望了，她是想一步步证明温晴没有公关能力，让温晴彻底颜面无存，让温晴主动离开公关部吗？
  似乎和左铭想到一块去了，杨志辉也是叹了口气，幽幽的来了一句。“耗子拉铁锹，大头在后头。”
  董事会的人都是尴尬的笑了笑。
  杨志辉这比喻也是蛮贴切的。
  问见左铭在问，温晴忙举了两个例子：“例子当然有，这两年中国的二次元产业逐渐做大，漫展的客流量也逐年飙升，不少富二代少男少女都会参加漫展，cosplay起源于日·本，兴盛于欧美，但在中国cosplay已经达到了泛滥的级别，可是cosplay的妆容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还有娱乐圈和直播行业，需要私人订制彩妆的地方很多，而且他们都不差钱。”
  左铭见温晴不死心，直接指了指卓一然。
  “卓一然，你的书面文件里也有提到cosplay，那你来告诉她。”
  卓一然当初知道顾雪歌玩cosplay，就查过二次元产业。
  卓一然笑了笑，脸上全是温柔，可对于温晴的垂死挣扎，这更像是一种讽刺：
  “总监似乎也蛮了解二次元产业的，那你也应该知道漫展上有个职业，叫妆娘，又或是妆爷，就是给不会化妆的coser化妆的人，用名牌化妆品包假睫毛，一个妆面都不超过一百块，而优秀的coser基本上都能妆面自理，漫展为了引流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就是舞台剧，舞台剧需要排练，需要创作，所以漫展举办的基本都在重大节假日，并不常有，至于你说的直播行业和娱乐圈，总监，有个明星艺人代言了咱们世嘉的化妆品，然后跑去用其他品牌的高端定制，你觉得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世嘉集团的脸还往哪放？推己及人，你觉得娱乐圈有市场吗？”
  卓一然的话像是一个耳光，一下又一下扇在温晴脸上，打得她生疼，温晴整个计划，现在被全盘推翻了。
  可是还没完，顾雪歌又笑容明媚的看了眼卓一然，也开口到。
  “既然总监提到二次元，那我更要支持卓一然的方案了，我去年比较走远，cos圈十大coser我有幸拿了个第八名，我是一个玩古风cos的，要不近两年古风产业的崛起速度空前，我还真进不去这排名，中国风市场的空白巨大，别的不多说，故宫的文创产业，半年制造了十亿成交额，我相信若梦不仅能在化妆品市场一炮而红，更能一骑绝尘超越其他中国化妆品品牌。”
  “谢谢夸奖。”卓一然和顾雪歌相视一笑。
  显然，现在结果已经明了。
  温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辛苦了半个多月的计划，不但没有赢得项目，反而颜面尽失。
  温晴看向左菁芸，眼中满是求救，左菁芸也是无奈了，她就算是再心疼温晴，也不能拿公司研发部十几年的心血开玩笑。
  而且左菁芸有点气，温晴是怎么想的，半个月，提前了那么多天知道立项的事情，搞砸了不说，居然还搞的这么脑残，左菁芸真的觉得应该把温晴送会学校，回炉重造。
  “既然如此，我们再投一次票吧，我选卓一然，小顾说的对，我们做品牌是为了赚钱，那自然要利润最大化。”
  左菁芸说到，因为气愤胸口剧烈起伏，话里话外警告所有人注意说话，走出这大会议室，对于温晴落选的原因，他们只能说温晴的策划能给公司带来的经济效益不如卓一然的策划，决口不能提温晴的策划居然无才能。
  温晴心猛地抽了一下。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连董事长都这么说了，他们还需要顾及什么吗？
  这都是要脸的，而且他们也没有背后嘀咕人的臭毛病，卖董事长一个面子又如何？否则传出去，温晴可是世嘉集团公关部总监，公关部的最高领袖，居然做出如此垃圾的策划，别人铁定也要笑话他们的。
  这一次，没人弃权，卓一然十八票，直接获得项目。
  “散会。”左菁芸说到，片刻不留，快步出了大会议室，董事会成员也都鱼贯而出，大会议室里瞬间就剩下左铭杨志辉温晴和卓一然顾雪歌五人。
  “恭喜你啊一然。”顾雪歌似乎是觉得刺激温晴刺激的还不够，和卓一然又握了握手，表示恭喜。
  卓一然见杨志辉脸色难看，顺势拉着顾雪歌的手。
  “走呀，我这计划还有些地方需要问你，咱们俩出去聊。”
  说着，就把顾雪歌拉了出去。
  这大会议室瞬间就剩下三人，杨志辉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喘气，一把扯开领带，仿佛要窒息了一般，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
  左铭见状，倒了杯水给杨志辉。
  “爸，你喝水。”左铭主动以家庭称呼叫杨志辉，杨志辉还能不知道左铭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可是看着温晴，杨志辉第一次在温晴职位的问题是站在了左铭这边。
  “小铭，明天起，小晴跟我去市场部工作，从底层销售做起，公关部总监换人！我也会跟你妈说，停掉她所有的银行卡。”
  “爸！”温晴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没听错吧，杨志辉居然要她去市场部做？还是从底层销售做起？
  而且还要停掉她所有的银行卡？
  销售一个月才几千工资，都不够她买个包的。
  “你给我闭嘴。”杨志辉也是恼了，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
  “你还好意思说，让你继续做公关总监，你有脸继续占着这个位置，我和你妈也没脸看你天天在二十七楼，我看我和你妈就是一直让你忝居高位，给你惯的一点能力都没有了，你可是比别人多了半个月的时间去准备啊，你给我准备出来的这都是什么！”
  温晴眼中的水雾彻底化作了泪珠。“爸，我还是你女儿吗？你没看出来顾雪歌和卓一然她俩联合起来要我难堪吗？我知道你当年是个穷小子，你现在的所有都是我妈给的，所以你处处讨好妈，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温晴说完，下意识的捂住嘴巴，也被自己这不过脑子的话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