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右义遵命。
  陆铭拿起桌上的报告认真阅读。
  右义间或说着话，“红枫营地附近从未出现过鼠类魔兽，鼠灾来的着实蹊跷。”
  “本以为察觉的早, 灰鼠数量不算多。深入调查后发现，野外起码两千只成年灰鼠。它们善于躲藏，再加上繁殖能力超强，每过一天, 就会多出三四千新生鼠。”
  “如果再给它们一段时间……”
  一想到野外遍地灰鼠，数量多到遮掩不住行迹才被发现, 右义忍不住头皮发麻。
  “营地每天猎杀三千只，新生鼠每天多出三四千？所以每天有新增？”陆铭面色微冷，表情仿佛在质问――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右义解释，“灰鼠是新型魔兽，刚开始接触, 大家都不了解它的习性, 极难寻找到它的踪迹，能保持规模不扩张已经很不容易。”
  “等过几天掌握规律, 猎杀数增加。击杀大于新增，灰鼠群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等不了。”陆铭搁下报告，“我亲自走一趟。”
  右义：！！！
  “大人，您身体不适，还是待在屋子里静养……”
  右义想劝，陆铭已经站起身，准备出发。
  右义更加着急，一时嘴快，“神医说了，这事不让您插手！！”
  陆铭停住脚步，蹙眉看向右义。
  右义硬着头皮道，“神医说了，杀孽越重，精神状态越糟糕，犯病时越是无法自控。您亲自去杀，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陆铭静默一瞬，冷声道，“她最近忙得很，没功夫顾到我，不会知道。”
  右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听出了两分怨念。
  “让开。”
  陆铭正想出房间，云杉正好端着糕点进屋，“这是要去哪儿？”
  陆铭沉默。
  “大人说屋子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右义机智地把话圆上。
  “我做了芸豆卷，尝尝。”云杉边说边把糕点端到陆铭面前。
  芸豆卷色泽雪白，口感细腻。里面是芸豆沙，滋味香甜，入口即化。
  因为是刚出炉，还带着热气。
  陆铭撇过脸，“先放着，我不饿。”
  这是怎么了？云杉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右义。
  右义，“……”
  到底是因为不能出去遛弯而生气，还是因为神医太忙而生气，又或者兼而有之，他也不知道哇。
  疑惑间，又听陆铭问，“你不是已经还清欠债？为什么还是那么忙？”
  “因为快乐啊！”云杉唇角止不住上扬，“制药、狩猎、做生意、玩经营，超开心的。”
  陆铭望着云杉，半晌无言。
  云杉：“……其实制药是为了给大家外出提供方便，我还带着狼犬出去猎杀灰鼠，一切都是为了解决鼠灾。”
  “我现在出门也是为了解决鼠灾。”陆铭边说边往外走。
  云杉，“？”
  “大人想亲自动手，剿除灰鼠！”右义都快急疯了。
  云杉，“！！！”
  犹记得上一世，陆铭每次病情刚有好转，营地就会出现意外。然后领主不得不出手平定骚乱，紧接着病情进一步恶化。
  她劝过，也想过不少办法阻止。
  可病人一点不听劝。
  治到后来她都绝望了。
  “你不能去！”云杉从背后死死抱住，坚决不许陆铭出门。
  “清除一批就回来。”陆铭没动，任由她抱着，“我有分寸。”
  云杉：我不信。
  重来一世，她不想再来一遍“医生努力治、病人随便糟”的经历。
  要治就听她的话好好治。
  要糟蹋身体索性就别治了，她正好断了念头，换个暗恋对象。
  “你不能去。”云杉强调般又说了一遍。
  “我是领主，我得去。”陆铭认真道。
  云杉犹豫了两秒，改口，“除非是跟我一起。”
  右义，“……”
  神医你还有没有点原则。
  **
  云杉、陆铭、右义、陆六、大黑、小白、白隼、狼犬，一家近百口浩浩荡荡出动。
  庄园里放有存粮。
  为了防止意外，云杉留了二十只狼犬看家，随后带着其他人出发。
  白隼在天空中盘旋，很快各自选定一个方向探路。
  狼犬不紧不慢踱着步，耐着性子等待。
  当白隼找到灰鼠、发出哨声时，狼犬脸上的慵懒一下子消失不见。它们飞速奔跑，在白隼的带领下，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接近目标。
  陆铭看了一会儿，微微颔首，“还挺能干。”
  “那当然，我养的。”云杉骄傲。
  交谈间，陆六抱起大黑，右义带着小白悄悄退开。
  大黑：？！！
  它刚要嚎，一根藤蔓轻轻在它身上扎了下。
  大黑顿时没了力气，虚弱地躺在陆六怀里。
  陆六用口型说，“要乖。”
  接着手一伸，强迫大黑闭眼、睡觉。
  大黑，“……”
  我看你一点也不乖。
  不远处，陆铭正在跟云杉解释为何自己执意外出，“灰鼠繁殖速度过快，成鼠存活数量越少越好。”
  云杉：道理我都懂，就是不想你出门。
  ……算了，来都来了。
  云杉放弃挣扎，“你杀吧。”
  有她看着，情况不至于太糟糕。
  陆铭驻足凝望，朝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片刻，五只一星灰鼠、两只二星灰鼠出现在他们面前。
  **
  苏浅雪跟着表哥林川言在野外行走。同行的还有表哥大学舍友，他们关系熟稔，都是现实里认识的人。
  “小心，有魔兽靠近！”林川言耳朵动了动，立即示警。
  同伴围成一圈，摆出防御姿态。
  他们可是知道的，林川言刚进游戏就觉醒了“听力加强”天赋，能听见一般人听不见的声音。
  多亏这项天赋，团队才能安全在野外行走，数次避开团灭危险。
  等了一会儿，苏浅雪惊喜不已，“是二星灰鼠！还是幼崽！”
  二星灰鼠，意味着很值钱。
  幼崽，意味着不难对付。
  一口气遇上三只，算是走大运了。
  闻言，林川言露出一丝笑意，“准备攻击。”
  队员齐上，很快将三只二星灰鼠幼崽击毙。
  苏浅雪美滋滋地盘算着，“一只二星灰鼠等于5贡献度，1贡献度等于4积分，一只就是20积分。”
  “按照1积分=70块计算，三只就是4200块。大家平分，也能分不少钱呢！”
  “直接兑换太亏了。”林川言说，“最近有玩家私下收购灰鼠，24、25积分买一只二星。若是卖给这些人，赚的更多。”
  队友听了十分激动，“趁这波活动多跑几次野外，下学期学费是不是就有着落了？”
  “何止？”旁边一人信心十足，“下学期生活费都能攒齐！”
  他们都是大学生，家境一般。
  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林川言听表妹提起“末日营地”，说什么这款游戏大火，能挣钱。于是把舍友喊上，几人一道抢注册码。
  他的本意是注册码难抢，喊兄弟帮忙，万一抢到了可以让给他。
  谁知抢到的注册码有时间限制，必须在3分钟之内使用，逾期自动失去资格。
  这点功夫，自己注册账号都够呛，更别提给别人。
  他们只好自己抢，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