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低下头来，额头相抵，低笑地说：“师父，你又害羞了。”
  燕雪山听不得这话，说：“没害羞。”
  “就是害羞了。”
  “没有。我不会害羞。”
  “可是符合害羞的表现啊，你害羞了，你不好意思跟我做爱。”
  “没有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不舒服。”
  “真的是不舒服吗？你明明也‘爽’到了。”
  “……，那应该，应该是因为我喝醉了。”
  “今天没喝醉，今天你再感受一次。”
  是吗？
  燕雪山迷惑地想。
  亚瑟在他耳边说：“而且，你才答应了跟我谈恋爱的。你哄哄我好不好？”
  他感到古怪，这次也没饮用任何酒精产品，为什么他又迷糊了。
  半清醒，半朦胧。
  亚瑟还一边烦人地老问他感受，搞得他忍不住捂住亚瑟的嘴巴，让亚瑟快点完事。
  不闹了以后，又不停的亲他的后颈。跟他说了不可能被标记，还又亲又咬的。
  不过，这点运动量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机甲师士来说仍然是小菜一碟。
  燕雪山按时早起，要回学校去了，亚瑟跟他屁股后面，抱怨：“真想跟你一起去。”
  燕雪山皱眉看他：“你在说什么啊？不要总想着擅离职守。”
  亚瑟说：“那你回去以后，得多给我发消息，跟我打电话。谈恋爱就得这样的，每天都得这样。”
  燕雪山把衬衫纽扣扣到最上一颗，身上的吻痕遮得一干二净，用接下任务的口吻说：“嗯，我知道了。每天联络你是吧，我会定个时间，按时联络你的。”
  亚瑟一直把他送上飞船。
  临行前，同他说：“布兰登博士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试驾员的工作。可以配合你时间，你休息日的时候来做测试。”
  这次，燕雪山没马上拒绝，说：“好，我想想。”
  登船后，燕雪山从舷窗俯瞰基地，亚瑟还站在甲板，遥望着他，直至他飞远了，看不见亚瑟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太空基地到学校挺远。
  燕雪山踩着线到教室。
  娜娜一见他就着急，说：“你可算来了，怎么来得这么晚。我才记起来，我们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
  然后闻到他身上气味，皱了皱鼻子，想问，却没说什么。
  燕雪山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娜娜对波莉招招手，说：“你也来加个好友啊。我们三人拉个小群。”
  波莉扭扭捏捏地过来了，但这次态度倒是好多了，没跟燕雪山犟嘴。
  他们三人小组第一回 上课，还算融洽。
  快下课时，娜娜才忍不住地问燕雪山：“你知不知自己脖子后面有吻痕和牙印啊？”
  燕雪山摸了下后颈：“……不知道。”
  娜娜又说：“你身上还沾了好浓的alpha信息素香气，我觉得班上的alpha跟omega应该都能闻到，刚才好几个人在看你。下回你再跟未婚夫约会完赶过来的时候，可得自己注意一点。”
  燕雪山：“我是beta，我闻不到信息素。”
  娜娜点头：“你的未婚夫的alpha信息素闻上去感觉像是s级alpha呢，挺有压制感的。”
  “你们搞ab恋啊。”
  波莉拉了她一下，说：“娜娜，你提醒一下就行了，再问下去的话也问太多了吧，那是人家的隐私。”
  娜娜这才不好意思地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太自来熟了，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
  燕雪山好脾气地说：“没关系。”
  他整理好书本资料，跟她们俩道别：“明天上课见。”
  两个女孩跟他说：“再见，再见。”
  波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娜娜嘀咕：“这就是成年人啊，刚从未婚夫的床上下来，就来学校上课。他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会玩。也不知道他的alpha未婚夫是个怎样的人。”
  “波莉，你说呢？”
  波莉就没在听她说话，一下子被叫过神来，问：“啊？你说什么？”
  娜娜问：“你不讨厌他了啊？”
  “我不知道。”波莉低下头，看着她的光脑屏幕，壁纸是蓝色死神的同人图，不过，是大家通过幻想画出来的。
  她在网上加了一个蓝色死神粉丝后援会织女星分部的群，大家平时就会在一起花痴赞美蓝色死神。
  不光是她的光脑壁纸，她还在房间贴了海报，连床单和枕套都是阿尔忒弥斯号的同款配色。
  她迷茫地说，“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我梦见我见到了蓝色死神，但她从机甲上走下来，脱下头盔，竟然长着一张跟燕雪山一模一样的脸！”
  最可怕的是，她从梦里醒过来以后，觉得有点离谱，却又觉得并不违和。
  假如蓝色死神该是怎样的气质，那么，或许就该是燕雪山那样的。
  优雅，冷静，又温柔。
  -
  回到宿舍的燕雪山第一件事就是联络亚瑟，因为答应了要陪他恋爱嘛。
  【来自燕雪山】
  【晚上好，亚瑟，我回到宿舍了。我打算吃个晚饭，再写作业了，然后睡觉。】
  好。
  关掉通讯。
  打卡结束。
  第25章 打完这仗25
  波莉已经观察了燕雪山一小段时间。
  除了之前跟未婚夫约会回来那一次以外, 燕雪山从没有上课迟到，而且都是提前十分钟到，在趁在这段时间内做好课前准备整理工作。
  他每天都穿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从不见他打扮，但是很干净，衣服熨帖，没有一点脏污，领口要把纽扣扣到最上一颗，头发也永远不会翘发梢, 堪称一丝不苟。
  关于上课, 他也很认真，做预习、复习功课，在实践上，还会主动地承担一些体力工作——当时真是吓了全班同学一跳！
  因为燕雪山看上去不算是顶强壮的，块头不大，他们班可有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壮汉！燕雪山瞧着可瘦小多了, 而且相貌斯斯文文, 同学听说他曾参军, 都认为他应该是个文职的军人。
  结果那天，几十上百斤斤的设备仪器, 他居然能够一个人面不改色地抬起来搬走。
  她越琢磨越觉得燕雪山不像是个正常人, 有点像机器人。
  从没有见到燕雪山笑, 也没有见到他生气, 其余的情绪更不用说了，他就如按照程序设定地在工作生活。
  正好蓝色死神在网上, 也总被人揣测是智能ai, 大家认为世界上没有这样性格的人。
  可是, 波莉又能确定，燕雪山必定是一个活人。
  机器人不可能说得出“会杀人永远不能是一件用来吹嘘自己伟大的事”这样戳动人心的话。
  她查过了，网上没有。
  而且，这阵子相处下来，她也发现燕雪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燕雪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很少委婉，但是没有恶意，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有时候大家说得复杂了，他还会听不懂，好多年轻人的话题，他都会以一头雾水的神情站在旁边，还挺有意思。
  所以，回头想想。
  太不对劲了。
  燕雪山第一次见到她就直接笃定地说“蓝色死神没死”。
  他还说“蓝色死神也有可能是退役了”。
  为什么他有这种自信？就好像他说得就是真的！那淡定自若的态度总是让波莉都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
  细思恐极的是……仔细算算的话，燕雪山的年龄也跟蓝色死神对得上！
  搞得她最近天天晚上梦见燕雪山开阿尔忒弥斯的场景，好不潇洒！时髦值拉满！
  然后第二天去上课，她看到的却是燕雪山穿着农民装，戴顶草帽，朴素老实，身上沾泥，在学校的实验田勤勤恳恳地跟老师一起干农活，手脚利索的完全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农！
  太割裂了！
  作为一个敏锐的军人，燕雪山自然不可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被这个小姑娘观察。
  波莉最近虽然不跟自己吵架了，但行为举止还是很奇怪，总是鬼鬼祟祟地在看自己，还试图偷拍，被他发现了没能得逞。
  他们是在一个小组合作写作业，不过，他一般不怎么跟波莉说话，都是娜娜来和他交流。
  他也知道波莉是“蓝色死神”的狂热粉丝。
  可燕雪山并不把自己同“蓝色死神”划等号，那是媒体制造出来的虚拟形象。
  比如波莉经常提起的什么后援会，那些人每天以“蓝色死神”为主题搞各种娱乐活动，这件事本身，却是不需要他本人所知晓的。
  这天，波莉又想偷拍他。
  站在他背后，才掏出手机，燕雪山就转过头去，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