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笙在写完邮件后，便拿了相机在实验室的各处拍照。
  “顾小姐，实验室现场是保密的。”实验室主任抱着一个箱子出来，看到顾则笙拍照，当即制止。
  “保密？”顾则笙看了他一眼，凝眸想了想后，便点头说道：“好，我发给你。”
  说着便将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了他，然后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相机里的照片给删了：“你存着，需要的时候我会需要你共享在内部沟通平台上。”
  “你这…..”实验室主任一脸懵地看着她的神操作－－发给自己、再转发给她，这不就将泄露秘密的责任转嫁到自己身上了吗？
  “谢谢王主任，明天我会写一份产品清单给您，麻烦到时候按清单准备样品给我。”顾则笙也不理会他一脸莫名的样子，收了相机和电脑后，便抱着资料箱离开了。
  *
  雅度公司。
  “嗨。”顾则笙一到雅度公司，秦明笑眯眯的与她打招呼：“没想到啊，我们从对手成了搭挡。”
  “曾经不是对手，现在也不是搭挡。”顾则笙微微笑笑，淡淡说道：“谈话室在哪里？现在安排的是哪位老总？”
  “姜总。”秦明有模有样的做了个 ‘请 ’的手势，引导着顾则笙往会议室方向走。
  “谢谢。”顾则笙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瞬即又恢复到淡然从容的模样，轻瞥了秦明一眼后，随意地问道：“你在雅度是什么职位？”
  “以前是江一琴的助理，负责收集推广信息的。”秦明说道：“江一琴被拘后，我就在市场部打个杂。这不因为认识你，所以这次差我来接待你。”
  秦明说完后，抬头看了看前方，见没有什么人，便压低声音说道：“方总对这次的合作很重视，又知道你的脾气又不好、又曾经是关总的女朋友，所以怕得罪你了。”
  “既是如此，怎么会安排我和姜总先见面？”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轻笑着说道：“方总知道我这么多事，自然也知道我和姜总之间不对付，这么安排，怕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还真不是，方总和关总不一样，他喜欢那种权威感，所以肯定不能第一个见你。至于市场部的赵总，在公司的结构里算是姜总的下属，由他先来，显得对你不够重视。”秦明分析说道。
  “明白了。”顾则笙微微笑笑，在秦明的引导下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靠窗的那面落地玻璃前放着一个条状的大理石面的整理桌，上面是各种打印复印投影设备、以及产品的包装和样品。
  会议室中间的大会议桌也是大理石材质，显得又重又冷又有质感。
  桌子中间放着一本产品手册，与顾则笙刚从实验室拿回来的那本一样；还放着几盒产品中样、还有宣传单、u盘等等，应该是为这次访谈做了些准备。
  “会议室是我布置的，还行吗？”秦明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顾则笙。
  “没插花就是最大的进步。”顾则笙笑着说道。
  “别以为只有你有品味。”秦明轻挑了下眉梢，拉开椅子很有职业范儿的请顾则笙坐下：“喝茶还是咖啡？我让前台送过来，我通知姜总过来。”
  “谢谢。咖啡。”顾则笙伸手扶着椅子，等到秦明站直后才坐了下来。
  “前台给公司同事拉椅子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坐下的。”秦明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嗯，他们是领导，我是工作人员。”顾则笙微微笑笑，边拿出笔记本电脑和在实验室带过来的资料、边说道：“我和你没有上下级关系。”
  “知道了。我先出去了。”秦明的眸光微动，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后，利落地转身往外走去。
  顾则笙只是微微笑笑，低头在一堆资料里，做稍后的访谈准备。
  怎么说呢，她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无论是过去公司对立时候的工作身份、还是之前她是关子墨正牌女友的身份，她都能理直气壮的面对姜闻的任何打压和不逊。
  反而是现在，姜闻依然还是关子墨护着的发小，而她却成了关子墨的前女友。这关系......像是有些尴尬。
  *
  “你要的咖啡。”姜闻一只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将纸杯装的咖啡放到顾则笙的面前。
  “谢谢。”顾则笙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一直等到姜闻在对面坐定，才放下杯子，边翻开笔记本边说道：“我从实验室那边过来，访谈的目的是了解品牌的历史和现状、产品的核心元素、公司希望推广的元素，并熟悉产品。”
  “我想知道，你代表唯尔还是代表gr？”姜闻沉着脸问道。
  “gr。”顾则笙答道。
  “雅度是和唯尔签的合约。”姜闻淡淡说道。
  “gr是唯尔的品牌服务商。”顾则笙再答。
  “好的，那么请你清楚自己的定位，你代表gr为唯尔服务，只是换了产品而已。我不希望我们在合作中有什么不专业的事情出现。”姜闻这才翻开笔记本，做好接受访谈的准备。
  “那么…..”顾则笙却合上了笔记本，抬头看着姜闻说道：“如果我的工作有任何不专业的地方，我欢迎姜总指出来。但在此之前，我不习惯我的客户为给我的工作状态做预设。”
  “所以呢？”姜闻不禁失笑，放下手中的笔，摊手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要为刚才的话道歉吗？”
  “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争对错的。”顾则笙看了她一眼，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给秦明打了过去：“秦小姐，我与姜总的沟通已经结束，麻烦安排你下一位同事。”
  “顾则笙，你别忘了你是乙方，你没有资格在我们公司嚣张。”姜闻扔下手中的笔，看着她沉声说道。
  “我是被姜总质疑的乙方，这一点我会向我的上级汇报。如果方总、市场部李总，有与姜总同样的质疑，我会退出这个项目。”顾则笙握紧了手机，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紧。
  姜闻不是没事找事，而是要在气势上一开始就压过顾则笙，以掌握沟通的主动权。顾则笙也不是不能忍她的警告，只是一来她原本就不是小白兔的个性，二来她不想一开始就受制于人，这对后面成型方案的讨论将会非常不利。所以她也在争取项目里创意人该有的话语权。
  姜闻如果拿关子墨说事，顾则笙估计没辙，但她拿的专业说事，她犀利泼辣起来，是柏西文也招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