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作者:
冷钻 更新:2023-04-14 17:16 字数:6401
第十九集 第四章
其实人世间最奇妙的东西,莫过於感情。各种复杂难明的感情交织纵横,便组成了社会这庞大的人际关系网。上有无数狂热的歌迷疯狂追逐着偶像迷离的背影,下有情侣在黑漆漆的公园里瑞息着抚摸对方的身体,还有电视里坏人和好人间不死掉一个就没法结束的电视剧,甚至八卦周刊上一个男人为了爱情而残杀了夺走自己初恋对象的公狗,这种种的疯狂、激情、无奈和令人困惑约冲动,无一不是有感情在其中作祟的缘故。
小时候阿呆就跟我说:「感情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甩也甩不掉的。就好像你喜欢吃肉、害怕黑暗一样,没什么道理可讲。」
「肉好吃,黑暗很讨厌!这就是道理!」
我振振有词。
阿呆耸耸肩,懒得跟我争辩。
后来师父有一次也跟我谈起感情,「这玩意儿就好像你饿了要吃东西、累了要睡觉一样,也是一种必要的需求。虽然看起来虚无飘渺了些,但这玩意儿跟人类的身体构造也有很大关系,毕竟如果没有肉体、没有大脑,你也没法体会到悲哀、高兴之类的东西了。」
自此,我便自认为对感情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这一话题也就暂停了好几年。直到我已经相当大了,有一天在看到一本书上讲一个女鬼和一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后,却又迷惑了起来。没有了身体,为什么还能谈恋爱?
於是去问阿呆,阿呆看了看书名,不屑道:「如果我写一本书,说我爱上了一条狼,你信么?」
「原来你们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
我恍然大悟,羞愧地道歉道:「早说啊!以后我再也不会在它追着你咬的时候去拽它了……」
后来我才明白,书上说的未必就是真的,而小说家之言,更是鬼话连篇到连他们自己都不信。比如阿源就说过:「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光凭荷尔蒙分泌多少就能说清楚的,那是非常复杂的东西。很多小说就因为感情描写得太过於简单直白,流於滥俗。稍微好一点的,却又让小说家绞尽脑汁费尽心力,直到无法自圆其说的时候,就呕血自尽了。」
我纳闷道:「写个书都能呕血自尽?难道是穷得连墨水都买不起了?」
「……」
从此之后,阿源便放弃了对我的文学培养……
总而言之,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当你发觉它存在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无法自拔了。就好像天天觊觎着我食指的二百五十一号,如果它哪天忘了来咬我,我大概都会自己去咬几口来发泄一下……
如今的我,便陷入了一种对赫氏的依恋以及对朋友们难以割舍的复杂感情之中。同时也因为师兄的关系,把对拉奇特日积月累起来的刻骨仇恨,突然问转化成了对梅凯尔的鄙视和愤怒,以至於现在一回想起当初和梅凯尔的部下一起痛骂拉奇特的情景,便有一种和强奸犯在一起大骂嫖客无耻的奇特感觉……
感情给我造成的困扰还不仅止於此。如果当初那个混蛋总舍监老太婆没把我一脚踹进叶灵冰的寝室里,说不定现在我根本就不必为梅凯尔和拉奇特到底谁更人渣而苦恼,更不必为雪城月、叶灵冰等人的安危而担忧,直接拍拍屁股跟着师兄去天堂岛逍遥自在就行,何必非要踏进这个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是非圈呢?更何况能源设施能不能升级关我屁事,当初在龙牙山那一不通电二不供水的地方,我不照样优哉游哉过了十几年?
唉……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欠了赫氏多大的人情,以至於现在我要为它卖命的时候还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知道校长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隔代大诅咒,不然我为舍会为了一个更年期都不知道过了几千年的老男人如此拚死拚活的?
所以当埃娜一再劝我抽身事外,保命要紧的时候,我内心自然而然便涌起一种无法化解的无奈感。曾几何时,我便已将赫氏当作了自己的亲人,难不成在某个梅字头的强奸犯来侵犯她的时候,还要让我睁着眼睛袖手旁观么?……
唉,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吧……
校长和燮野明等人商讨到一半的时候,埃娜出来叫醒了正蜷在她办公椅上打盹的我。打着哈欠走进校长办公室,却见三个人正全都愁眉不展地看着一张报纸发呆。
我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才知道前晚发生的事情被新闻媒体曝了光。只见报纸头版上一个耸动的标题写着:恐怖主义魔爪侵袭美女高校,菲丽斯独立难支,向梅凯尔求援。
「……」
校长面色难看地瞅瞅我道:「看来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我好奇道:「什么麻烦?」
「梅凯尔准备强行进驻菲丽斯的学校,媒体正在帮他造势。我刚才打电话问过菲一丽斯,她说今天早上元老议会临时通知她梅凯尔将会派部队进驻她的学校,她极力反对却依然无效。」
「奇怪,梅凯尔进驻修女学院,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我纳闷地看着校长,「拉奇特的人早都走光了啊!再说这也只是菲丽斯的烦恼而已,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校长苦笑道:「他进驻修女学院对他是没什么好处,可藉着媒体的推波助斓,他就能够再进驻我们赫氏。到时候他会说,就连一向不让龙骑将进入的圣修女学院都允许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墨烈看着我皱眉道:「报纸上已经将整个事件完全扭曲,说恐怖分子此行的目的完全是针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并对他们将炸药安放在学生中间这一点大书特书,说什么恐怖分子已经丧心病狂,不光针对梅凯尔的龙骑将采取行动,下一步更要对无辜的市民和学生采取行动。上面甚至还提到了政府恐怖主义分析专家的分析报告,说恐怖分子已经放弃了对梅凯尔采取进一步报复的打算,转而开始对人群更密集更容易下手的地区采取疯狂的报复行动。」
校长捋髯冷笑道:「嘿,人群更密集更容易下手的地方,除了学校还有哪儿?他们可真是费尽了心思想要进入我们赫氏啊……」
燮野明挠挠头道:「奇怪,这个分析专家是怎么知道恐怖分子已经放弃报复梅凯尔了的?他到底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墨烈不屑道:「自然是政府向拉奇特下了严令了,让他不许再对梅凯尔进行报复了,不过说没说可以无视他对某些学校再进行恐怖活动,那就不知道了。」
这时校长盯着我正色道:「羽,就你看来,拉奇特到底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道二「我想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而且从我见到他起,他就没骗过我,也没必要骗我吧!当时我的命可是完全捏在他手上的。」
「那罗特来后,他说的那些,也全都令人信服么?」
我点头道:「就算他骗人,我师兄也能揭穿他。而且我想凭他的智商,估计也想不出这么精彩的谎话来,不然他也不会眼睁睁地被元老议会牵着鼻子这么多年了。」
校长摇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如果他能够违抗政府的命令,继续报复梅凯尔的手下的话,那我们赫氏也就不用担心了。」
墨烈道:「的确,如果拉奇特肯继续跟梅凯尔作对,那么梅凯尔根本没理由进驻赫氏,毕竟他才是恐怖分子的头号报复目标,赫氏若真让他的部队进驻进来,那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校长看着我道:「拉奇特不是说要你跟他合作么?那么你就让他先拿出点诚意来,继续骚扰梅凯尔的部下,别闹出人命,只要让人们知道这篇报导上的狗屁分析纯属胡扯就行了。」
我想起拉奇特为了不引起元老议会的怀疑,宁可弄瞎自己的女儿,不禁为难道:「这个……如果让元老议会知道他的图谋,恐怕会让他陷入困境吧:·『:」
校长冷笑道:「他还怕陷入困境?他让手下装成恐怖分子杀人的时候怎么没害怕过会陷入困境?」
我无奈地点头道:「好吧!我去试试……」
墨烈看出我的为难,提议道:「如果让拉奇特被元老议会怀疑,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不如等元老议会让龙骑军进驻赫氏的时候,我们提议换成燮野明挠挠头道:「奇怪,这个分析专家是怎么知道恐怖分子已经放弃报复梅凯尔了的?他到底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墨烈不屑道:「自然是政府向拉奇特下了严令了,让他不许再对梅凯尔进行报复了,不过说没说可以无视地对某些学校再进行恐怖活动,那就不知道了。」
这时校长盯着我正色道:「羽,就你看来,拉奇特到底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道:「我想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而且从我见到他起,他就没骗过我,也没必要骗我吧!当时我的命可是完全捏在他手上的。」
「那罗特来后,他说的那些,也全都令人信服么?」
我点头道:「就算他骗人,我师兄也能揭穿他。而且我想凭他的智商,估计也想不出这么精彩的谎话来,不然他也不会眼睁睁地被元老议会牵着鼻子这么多年了。」
校长摇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如果他能够违抗政府的命令,继续报复梅凯尔的手下的话,那我们赫氏也就不用担心了。」
墨烈道:「的确,如果拉奇特肯继续跟梅凯尔作对,那么梅凯尔根本没理由进驻赫氏,毕竟他才是恐怖分子的头号报复目标,赫氏若真让他的部队进驻进来,那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校长看着我道:「拉奇特不是说要你跟他合作么?那么你就让他先拿出点诚意来,继续骚扰梅凯尔的部下,别闹出人命,只要让人们知道这篇报导上的狗屁分析纯属胡扯就行了。」
我想起拉奇特为了不引起元老议会的怀疑,宁可弄瞎自己的女儿,不禁为难道:「这个……;如果让元老议会知道他的图谋,恐怕会让他陷入困境吧……」
校长冷笑道:「他还怕陷入困境?他让手下装成恐怖分子杀人的时候怎么没害怕过会陷入困境?」
我无奈地点头道:「好吧!我去试试……」
墨烈看出我的为难,提议道:「如果让拉奇特被元老议会怀疑,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不如等元老议会让龙骑军进驻赫氏的时候,我们提议换成拉奇特的部下如何?这样他们也没有借口反对了。」
校长皱眉沉思一会儿,摇头道:「元老议会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恐怖行动是谁在幕后指使。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想借他的手除掉一些自己不方便动手的人。恐怕梅凯尔旅去的那些送死部队,大部分都是与他面和心不和,或者曾经参加过某些不能为人知的秘密行动的部下,所以拉奇特越疯狂,他也就越开心,更不会去揭穿恐怖分子的真面目了……」
墨烈了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校长续道:「如果我们点名要拉奇特的部下进来,而拒绝无论声誉还是威信都比拉奇特高得多的梅凯尔,元老议会自然会怀疑我们是猜到了拉奇特就是恐怖分子的头目,在利用他做贼心虚不敢监守自盗的心理,那么不肯罢休的元老议会必然会派梅凯尔的部下伪装成恐怖分子来袭击我们,让我们明白拉奇特根本不在乎真相暴露与否的问题,进而逼我们不得不选择梅凯尔:;:」
「让梅凯尔的部下伪装成恐怖分子来袭击赫氏?元老议会不怕拉奇特因此不顾命令去报复么?」
燮野明奇道。
校长冷笑道:「元老议会肯定要事先掌握拉奇特部下兵力部署的详细情况,再让梅凯尔的手下绕开拉奇特的部下,直接炸掉我们的几个实验室或者宿舍楼,这样既不会得罪拉奇特,也让我们更怀疑他是在监守自盗了。如果顺便再给拉奇特制造点无伤大雅的损失,那这个计划就更加完美了。」
「炸掉几个实验室或者宿舍楼?i·」我毛骨悚然道:「校长,你是在开玩笑吧!那得死多少人啊……」
校长苦笑一声道:「你不是说克迪族的惨案是梅凯尔的手笔么?而且他连自己的手下都能狠心除掉,死几百个学生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羽,对待这种人,千万不要用你自己的仁慈去揣度他,没用的。他若是有什么良知的话,早在三十年前就该住手了。」
「……」
我呆看着报纸上梅凯尔那伪善的笑容,内心涌起阵阵刺骨的冰寒,一议我如堕冰窖般冷得浑身发抖。
半晌后,我终於下定决心,咬牙道:「好吧!我会尽力去说服拉奇特的……」
校长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难为你了……」
待校长和燮野明师兄弟商量完身分、接洽等具体事宜,埃娜便带着他二人前往资料室去查阅相关资料和打印必要的证件,待与叶灵剑联系完后,下午将直接飞往圣龙联盟总部。
众人散去后,校长看着依然在窗口发呆的我道:「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要管了。昨天埃娜跟我提起了你的事情,你师兄也来电话跟我说了你师父的意思,我想……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过多参与了,只需负责帮我们与拉奇特保持必要的联络就好。」
我呆呆地看向校长,不解道:「为什么?」
校长拿起茶杯慢慢踱到我的身旁,同我一起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以及不远处操场上嬉闹着的学生们,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已经犯过一次致命的错误了,所以不想再犯第二次。前天晚上的事情,给了我深刻的教训,当我接到菲丽斯的电话时,都没有勇气告诉就在身旁办公的埃娜。当时我是抱着一定要把你救出来的念头让阿瑶去支援你的,可等半个小时后听说你们依然没有回来,我就彻底绝望,以为你和阿瑶再也回不来了。那时我完全乱了方寸,立刻指派好几个里赫氏小队火速赶往圣修女学院进行救援,虽然知道就算赶去也已经於事无补,更可能会赔进更多的人命,但是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原来龙吟瑶是在校长的许可下才被菲丽斯告知我的处境的啊!不过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对手是金徽呢?
「直到罗特将阿瑶送回来并告知你安然无恙后,我才将临时派去应急的里赫氏成员们调了回来。说实话,听到菲丽斯在电话里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再三确认之后才敢相信,当时感觉就好像再世为人一般,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打透了。唉,想不到我经历无数生离死别之后,竟然还会为了一个人的安危而如此心悸……」
虽然知道这是校长拉拢人心的惯用伎俩,我依然忍不住有些感动,低头道:「别说你了,当时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能活下来……」
校长苦笑一声道:「阿瑶昨天给我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要杀你的人其实就是拉奇特本人,你情我怎么跟她说的?」
「不知道……『我茫然地摇摇头。
「嗯,我当时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啊?」
我懵了一下,困惑道:「你当时跟她说啥了?」
「我的回答就是『……不知道……』。」
「……」
我彻底无语了。
校长眯起双眼,抬头凝望着遥远的天际,阳光映照下,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显露出无尽的苍老,他沉默了许久后才略微嘶哑着嗓子低声道:「现在想起来,我依然不知道当时为何会做那样的决定,会让她去面对一个她完全没有胜算的金徽……也许当时我已经下定了要用她的命来换回你的决心,只是连自己都不肯去承认罢了……」
听到校长这番话,我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愤然道:「校长,你也太狠心了吧?她没爹没娘的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对她?」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校长这么决定的原由,不由得又泄气道:「算了……还好她还活着……」
「是啊!还好……你们都还活着……」
校长喃喃地说完这句后,便似一个罪孽深重的老者般,捧着茶杯呆看着窗外的天空,许久许久都没再出声……
下午,当我走进饭店大门,看到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时,心内压抑的郁闷竟突然间一扫而空。
最先发现我的,是居然还知道回来的二百五十一号。
看它丢下嘴边的牛排,惊喜地张开短小的双臂嘎嘎叫着朝我扑来,彷若一个终於盼到不孝游子归来的老妪一般,揪着我的裤管使劲儿地擦着油腻腻的嘴巴,我不禁好奇地问老板,在吃了龙虾和名贵的鱼子酱之后,它为何还要跑回来吃相对来说廉价到不值钱的牛排?
老板正面对着柜台后面的酒柜收拾着倒挂的高脚酒杯,一边拿着洁白的餐布擦着酒杯一边无奈道:「我也原以为它会对海鲜感兴趣,没想到它老人家吃了两口就嫌胆固醇太高,不肯吃了,硬是将我家冰箱里的霜降牛肉吃了个一乾一一净啊……」
「……」
老板这才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回过头来惊异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圣修女学院发生恐怖袭击,所有学生全都要等事件调查清楚后才能回来么?」
我看着老板愈发显得红润的胖脸,忍不住开心地笑道:「我这不是怕您人手不够么,所以还没等他们开始调查,我就已经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