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第90节
作者:麦田雪人      更新:2024-01-16 15:23      字数:3944
  “金昭玉那边说清卉家里穷,那我们这边就顺势立一个不需要金主的人设。自己有钱,根本不需要金主。”
  “但清卉不同意,我们和清卉的合同里,如果立人设的话,需要清卉同意,你帮我和她说说呗,她太犟了。”
  冬树安静听着:“尽姐,这不是骗人吗?”
  “人设啊,”尽姐解释:“人设不就是骗人的吗。”
  “更何况,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啊,这几年风气变了,原来宣传都说艺人努力、演技好,现在宣传的是性格可爱,家境好。”
  “之前演员自己能力好,家境穷也能混出来,但这些年不行了,太难了。并且很多粉丝更加倾向于家境好的明星,粉的明星家境好,好像自己都高人一等一样。”
  “不是有个梗吗,说拍不好戏,就得回家继承家业了,这个梗好多艺人都用过,效果都不错,其实没几个是真的。要是真的有家业,孩子自己再有能力些,怎么可能会送到圈里来。”
  “但这事心照不宣的,没谁会去戳破,毕竟大家都是人设,说破了别人的,自己这边也危险。”
  尽姐也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气,她发牢骚:“现在就是这样,一旦明星做了什么错事,立刻就开始宣传说他之前做过公益。要是说了什么素质低的话,立刻宣传家里富贵没受过委屈,性格率真。之前粉丝就夸清卉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次我想顺势立这个人设,以后也避免有金主之类的传言。”
  冬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种风气的,她只是觉得有点悲哀,是不是家里没有钱,清卉就只能受这种侮辱,而带上了一顶镀金的皇冠后,她就不会再有任何污点?
  但在冬树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曾给予她最无私的帮助的,恰恰都是那些被看作是底层的、卑微的人。
  而展现出最丑陋面目的,却是众人仰望的江家和李总。
  冬树沉默着,她不太理解,在电话那端尽姐喝水的空隙,冬树终于开了口,她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贫穷不丢人啊,有钱就一定没问题吗?”
  “不丢人,”尽姐说:“但是风气现在就是这样。”
  冬树这几天本因为自己帮到了媚媚而感到了高兴,现在心里满满又生出了一些无能为力的感觉来。
  她很想趴在每个人的耳朵上,告诉每个人,她的妹妹不是这样的!
  但她根本做不到。
  “所以我想让你劝劝清卉,让她同意这个人设,之后我们便可以开始行动,我这边能联系到一个朋友,住富人区别墅,到时候去摆拍下。”
  但冬树并不想去说服清卉,假的就是假的。
  更何况,清卉现在红了,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名气会越来越大,她并不觉得能一直瞒住:“尽姐,这事我支持清卉。”
  王尽有些泄气:“你们姐妹俩啊……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大红大紫啊。”
  “算了,不让清卉配合这个人设了,但说好啊,粉丝自己觉得清卉家境好,那是粉丝的事情,我们这边也不澄清。”
  尽姐是很务实的人,这点好处,她还是想沾上。
  现在,就是不断地宣传清卉的正面信息,可能需要些时间了。
  冬树陪着清卉等,在晚上12点前,谣言基本被压了下去。
  冬树在网上搜了一圈,确保已经搜不到清卉的假料了,她才放了心。然后,冬树用银行卡给清卉转了钱。
  “清卉,”冬树给妹妹打了电话:“我给你转了钱,你给尽姐那边打过去,团队的人忙到现在了,实在辛苦。”
  清卉乖乖收了钱,转手给尽姐发了过去。
  清卉的钱都在冬树这里,她自己根本不管的。
  现在已经12点半了,平日里,冬树担心清卉的身体,总是要求她早睡,但今天情况特殊。她们两个便又聊了一会儿。
  “姐,我没事。”清卉甚至还装出来了笑嘻嘻的模样,想让姐姐放心。
  冬树心疼她,但现在她却无法和之前一样说出“放心,姐姐在呢”。
  “姐,放心吧。”清卉心绪还算平静:“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一行吧,都在拼死拼活往上爬。”
  “你只要爬上去一点,就有人想把你往下拉。”
  “姐,我要努力往上爬。”
  第64章 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这一晚, 冬树陪清卉聊了挺久的。
  第二天上午和晚上有她的戏份,为了赶上剧组的进度,冬树这一晚上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就从床上爬起来。
  化妆师都看出来她有些问题:“冬树姐,你今天黑眼圈有点重。”
  冬树有些疲惫:“麻烦小玲姐帮忙遮一下吧。”
  化妆师点点头,细心将冬树的黑眼圈遮住。
  封年也看出来有些不对了,他过来问了问:“冬树姐, 出什么事了吗?”
  冬树小声解释:“昨晚家里出了点事情。”
  封年知道,冬树姐家里没有父母,凡事都是她这个长姐处理。看到冬树姐那么疲惫,封年也就没有说自己本来想说的话。
  也没那么着急,封年想着,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别让冬树姐操心着家里的事, 还得操心这里。
  这一上午的戏,封年极为配合。冬树身体很疲惫,但脑子却十分清晰, 没有拖过后腿。
  没到吃饭的点, 上午的戏便全部结束了。
  冬树撑不住了, 想回去休息,不然晚上的戏, 她可能状态不好。但下午有媚媚的戏, 她只能叮嘱封年:“我朋友下午要拍戏了,我记得你下午也在,她是第一次拍戏, 你下午帮忙看着点吧。”
  封年的视线瞥到了另一处, 应了声:“好。”
  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脑子一下子便混沌起来,她坐上了班车,回到了酒店里,一沾床便要睡着。
  但她仍然强撑着,给媚媚发了信息,说自己下午去不了了,已经拜托了封年,有问题的话,让她可以找封年。
  冬树没等到媚媚的回信,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昏天黑地,等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才醒来。
  冬树的手在被子上摸索着,将手机闹钟关掉,她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又要出发了。
  她从被子里起身,洗漱完毕,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电梯在二楼停了一下,冬树去给自己买了个高热量的小蛋糕,还有一杯热茶。等小蛋糕和热茶下肚,她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走到了外面,夜风一吹,她整个人终于精神了。
  没那么糟,她告诉自己,问题都会解决的,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等到了片场,剧组已经做好了拍夜戏的准备。
  封年远远地对她招手:“冬树姐!”
  冬树走过去,王小助挺开心:“导演说了,等我们拍完,就带整个剧组去吃宵夜了。”
  果然,今天大家的精气神都不一样,本来经过了一天的工作,大家都挺疲惫的,现在被导演的宵夜鼓励着,工作人员们干劲十足。
  今天的夜戏,拍的是男主角的感情进展和冬树的夜行找线索。
  先是男女主的戏份,他们两个站在了客栈的大榕树下,女主愣愣地看着月亮,想起了今天见到的可怜的失去了丈夫的女子,明明是幸福的一家人,却遭受了无妄之灾,只留下孤苦无依的妻儿。
  她越想越难过,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
  身后,男主走过来,怜爱地看着她,想到了她今天对于可怜人家的帮助,更加确信了两个人尽管身份不同,但奔赴在相同的道路上。
  男主走过去,站在了女主身边,他们谈论起今日发现的新的信息,又各自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的想法是相同的,那就是刺史在这件贪腐案中是银两的中转站,无数的民脂民膏,被当地官员剥削到手中,之后被暗中送到了刺史手中,然后被送到了京中某处。
  他们越说越激烈,说完了之后心里却一下子空了,园中也寂静下来。
  忽然,旁边的花丛中有了异样。
  郡主生怕是刺史的人来灭口,立刻往旁边躲,她脚下踉跄,差点摔倒,被一双温柔坚定的手扶住。
  花丛里的小猫跑了出来,跃上了墙头不见了。
  而他们两个握着的手却再也没有松开……
  这之后,就是冬树的戏份了。
  她已经穿好了黑色的夜行衣,吊着威亚到了屋顶上。待会等下面的打更人走过后,她便悄悄潜入对面的大院,在院中听到至关重要的线索,然后杀死其中一人后,找到一封被藏起来的文书,为男女主的探案提供巨大的帮助。
  灯光已经架好,周围的工作人员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个和她熟悉的工作人员开玩笑一般求她:“冬树姐啊。”
  “导演不是人啊,不让我们吃饱饭,我们可就指着晚上那一顿夜宵了。冬树姐一遍过,我们早点去吃饭。”
  冬树笑起来:“好,一遍过,我们一起去吃饭。”
  拍完了今天的戏,明天大家都能休息一天了,现在只剩冬树这一场,大家心情都挺好,纷纷笑起来:“对,早点结束,好好吃导演的饭去。”
  导演站在灯光下,看光线怎么样,看到大家心情好,他心情也不错。
  导演今年四十多岁,保养还不错,看上去比较斯文,听到他们在开他的玩笑,导演笑骂:“哎呦哎呦,谁说吃不饱的,明天给他两份盒饭,我看着他吃完。”
  这下子,大家光笑,没有人敢答话了。
  封年对人好的时候,便极为体贴,他叮嘱冬树:“冬树姐,没事,别管他们,不着急。不是一遍过也没关系。”
  冬树坐在屋檐的瓦片上,低下头看封年:“放心吧。”
  她铆足干劲,想一把过,让大家更开心一些。冬树看着下面的路面,研究着待会什么姿势跳下去更轻盈一些。
  导演还在调整灯光,冬树看着路面,视线挪移,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媚媚。
  媚媚穿着银色的中裙,裙子在夜光下波光粼粼,她的妆容明媚,唇色涂成大红。媚媚脸上没有表情,视线愣愣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冬树想着,是因为下午戏拍完了,觉得有些失落吗?
  她想着,待会拍完了戏,去吃宵夜的时候,她会安慰媚媚的。不要怕,她会继续给她找角色的。
  灯光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导演终于点了头,冬树收到了导演的手势,立刻回到了戏中的状态。
  “开始”的声音响起,冬树全身都警觉起来。
  她全身肌肉紧绷,面色冷凝,黑色面罩下,一双眼睛如冰芒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下方打更人过来了,敲梆子的声音响起,咚!——咚!咚!
  打更人声音拖长了喊:“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这一声过后,打更人继续向前走去,而对面大院巡逻的队伍也到了换人的时候,黑衣女侠悄悄从屋顶坠下,脚尖轻点,无声飞速向大院中奔去。
  院中两人坐在湖心亭中央,悄声密谋。他们谈论的事情过于重大,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因此才选中了湖心亭这种四周无依之处。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竟有人现在正躺在亭边的几条小舟中,悄无声息地听着他们的密谋。